作者:夏鹿竹
简介:夏鹿竹心都提起来了,叶才人就从这座假山旁走过,她们四人挤成一团,生怕被她看见了。待叶才人没了身影,挤在一起的四人才敢呼气。四人站开了点,沉默良久,牛常在忍不住开口说话:“那是叶才人?”马常在和熊答应点点头,就从旁边走过去,那么近,自然不会看错。“叶才人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私会野……”马常在话还没说完,夏鹿竹捏着手帕的手堵住了她的嘴,见她不说了,才放下手,对三人说着:“今日咱们什么都没看到,知道了吗?”
牛常在和马常在颇为积极,走在前头,夏鹿竹和熊答应走在后面。
靠近后,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四人躲在山石后面,层层叠叠假山遮挡住了前面的人影。
只能依稀看到是一男一女,女子身着宫装,昭示着她的后妃身份。
牛常在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和夏鹿竹三人互相对视后,又尖着耳朵听。
“这是哪个宫的啊,看不清啊。”马常在伸长脖子想看个清楚,是谁在偷偷私会。
八卦是本能,夏鹿竹一边担心惹祸上身,一边又着实难以抗拒。
熊答应胆子小,扯了扯马常在的袖子,努力放轻声音:“马姐姐小心些。”
看起来十分怕被前面的二人发现了,马常在有些烦她这副样子,甩开了她的手,下意识也小声很多:“你怕什么,又不是你在私通。”
这边如何,前面二人是不知晓的,毕竟桃树密集,又有许多假山遮掩。
隐蔽之处,那二人正是叶才人和画师叶见川。
“惜云,近来可还安好。”叶见川眼中布满血丝,关切道。
叶才人微微啜泣,捏着绣着莲花的藕色手帕擦了擦眼敛说:“兄长有所不知,惜云在宫中也没个知心的人可以说话,皇上不曾垂怜,底下人都是见人下菜碟的。”
说着说着逐渐带了哽咽:“惜云想要在宫里吃饱穿暖,只能使银子上下打点才行,惜云好苦啊……”
叶见川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安慰一下,但又思及此时叶才人的身份,垂在两侧的手只能握紧了拳头。
他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我去求皇上,开恩许你归家。”
叶才人一时震惊的面上神色都来不及遮掩,随后才反应过来,说着:“这怎么可行,皇上怎么可能同意?再说惜云出宫后如何立足于世?”
语气颇为激进,叶才人有些恼怒,随后冷静下来,连忙补救道:“惜云既然已经入宫,便没有再出去的道理,若是归了家,父亲和母亲该如何待我,世人又如何看我。”
说到此处,潸然泪下,叶见川连忙安抚:“是我鲁莽了。”
说罢别过脸,叶见川垂下眼,睫毛挡住了眼中不明的神色,蓦地开口:“惜云可是还在生气?”
叶才人反应不及,问道:“什么?”
随即顿了顿,故作轻松说着:“没有啊,兄长怎么这么问,惜云自落水后便记忆有些模糊,若是之前有什么争执,惜云有些记不清了。”
叶见川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得叶才人颇有些心虚,但还是鼓足了气说出今日约他前来的目的:“入宫以来,惜云上下打点,带进宫的银子已经不多了……”
叶见川听了,取下腰间的钱袋,递给了叶才人:“今日身上只带了这么多,等三日后我会多备一些。”
叶才人收下后,满脸感动:“惜云多谢兄长。”
随后微微垂下头,颇为娇羞:“惜云记得兄长曾做过皇上伴读,惜云入宫以来不能面圣,还望兄长帮帮惜云。”
说完从袖子暗袋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了叶见川,说道:“劳烦兄长三日后一并带过来了。”
同时看了看四周,小心谨慎道:“你我不宜久留,惜云先走了。”
说罢匆匆离去,叶见川看了一眼纸条上的物品,眉头一皱,捏紧了字条,深深地看着叶才人离去的背影,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终究是宫廷之地,他一介外臣不宜久留。
叶才人走得匆忙,没看见假山后的四人。
夏鹿竹心都提起来了,叶才人就从这座假山旁走过,她们四人挤成一团,生怕被她看见了。
待叶才人没了身影,挤在一起的四人才敢呼气。
四人站开了点,沉默良久,牛常在忍不住开口说话:“那是叶才人?”
马常在和熊答应点点头,就从旁边走过去,那么近,自然不会看错。
“叶才人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私会野……”
马常在话还没说完,夏鹿竹捏着手帕的手堵住了她的嘴,见她不说了,才放下手,对三人说着:“今日咱们什么都没看到,知道了吗?”
熊答应连忙点点头,表示什么都没看到。
夏鹿竹看了看牛常在,牛常在摊摊手说道:“今天这桃子真酸,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马常在还想说什么,但看大家都这样,便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夏鹿竹这才放心下来,三人继续待了一会儿才敢往回走,怕叶才人还未走远。
看来还是得少出门,去热闹的地方得行礼,对她这个社恐不大友好,去偏僻的地儿又运气不好,撞见别人的秘密。
夏鹿竹有些郁闷地走在了回甘泉宫的路上,回去的时候四人颇为沉默。
“不对啊!”牛常在一拍手,忽然出了声。
夏鹿竹和另外二人齐刷刷看向了她,出声询问:“怎么了?”
牛常在看着夏鹿竹,满脸得意:“方才飞花你没接的上来啊,可不许赖账。”
闻言,全都笑了,夏鹿竹无奈摇摇头,才吃完大瓜,怎么还记得她这一茬。
“好吧,我认罚。”
夏鹿竹爽快认了输,好笑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要怎么惩罚。
牛常在微微仰着头思索一番,看得夏鹿竹觉得她可爱,到底是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嗯……就罚你今晚开牌局,让我们好好打个过瘾。”牛常在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了。
夏鹿竹扑哧一笑,她还当能罚什么呢,又看着马常在和熊答应期待的眼神,不禁笑骂她们牌瘾可真大。
方才目睹叶才人私会一事算是翻了篇,四人又乐呵乐呵地快步回去。
路过南边那块宽敞的空地时,才发现此时好多奴才正在搭建一个很高的花棚,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夏鹿竹喊住一个小太监询问,小太监作了个礼答道:“回小主的话,这是在为下个月的太后娘娘寿宴作准备,表演打梨花。”
夏鹿竹点点头,放小太监离开,不打扰他们忙碌。
原来是打铁花啊,她记得入宫第一年过年的时候外头的匠人表演过一次,当时庆祝皇帝登基元年,那漫天的星火着实好看。
马常在没见过,自然好奇:“打梨花?这是什么,花炮吗?”
“哼,没见识吧,这可比花炮好看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牛常在自然不会放过奚落她的机会。
熊答应露出期待的表情,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下个月十八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礼。”
闻言,夏鹿竹笑着说:“太后娘娘仁慈,我们只需要抄几卷佛经即可,为太后娘娘祈福,愿太后娘娘寿比南山。”
初入宫时,她也不知该送什么礼,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但皆不精通。
好在甘泉宫管事的赵嬷嬷是个有阅历的,历来太后寿宴,送抄写的佛经让人挑不出毛病,不容易出错,除非太后不信佛。
好在当今太后娘娘礼佛,夏鹿竹前两回都是送的亲手抄写的佛经,要写上整整半个月,过些日子便要准备开始了。
随后又觉得自己说的太绝对了,补充道:“若是你善画或是善女红,作一些松鹤图也是好的。”
马常在和熊答应闻言感激地点点头,随后若有所思。
有了这寿礼一事,马常在和熊答应毕竟是新人,还是希望能给太后娘娘一个好印象,便早早回去准备寿礼了。
今晚这牌倒是没打成,牛常在失望地和夏鹿竹告别便回屋了。
夏鹿竹也回了东阁,有些累地斜靠在榻上,唤来佩兰给她捏捏腿,走了好久的路,肌肉紧绷绷的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