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小苒
简介:如小苒盯着出府的方向,犹豫了一瞬,最终对她堂姐说,“你们先等着,我出去一下。”“小苒你别走远了!”未等如白亦说完,早不见了她堂妹的身影,她蹙了蹙眉,复才坐下。沈志远倒是很安逸,略饮了一口茶,问,“如评事,今日来这伯爵府还是为了伯爵娘子的一桩案子吗。”“说是,却也不是,因伯爵娘子之前还牵扯了另一桩人命案。”闻言,沈志远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抬眸看她,“哦?愿闻其详。”“是一位女子,名叫黄巧儿,平安大街明月香烛铺黄掌柜的女儿,先前被永平伯爵看上,想要纳为小妾,黄家不肯,几日后有人发现了阳川湖中的女尸,正是黄巧儿
阴沉沉的天空好似忧郁发愁的脸,说哭就哭,从淅淅沥沥到连绵不断,丝毫没有收声的意思。
如小苒与如白亦两人被忽来的雨挡了去路,只能暂躲在屋檐下,两双漂亮的眼睛发愁地盯着街上三三两两执伞路过的人。
“我说如评事,您老这么会查案,怎么出门前不先查看查看天气呢?”如小苒说完,郁闷地觑了一眼她堂姐。
“废话少说。”
“唉…”
如白亦:“……”
须臾,马车缓缓驶入街巷,两匹健壮俊美的马带着车轮辘辘声,最终停在她们面前。
金玉扇骨缓缓掀开车帘,露出男人一双璀丽的桃花眸,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笑道,“呀,这不是弟妹和如评事吗?”
“承言兄长!”如小苒墨眸睁大,满是欣喜。
“沈大人。”如白亦交手行了一礼。
“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位别淋坏了,快请上车吧。”话毕,沈志远向如小苒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小丫头被他接入马车内,随后他伸手递向如白亦。
如白亦愣了一瞬,见她堂妹已经进去了,只能礼貌回了句,“多谢大人。”
小姑娘并未接过沈志远善意递来的手,而是扶着车门自己上去了。
男人落空的手尴尬收回,打开折扇徐徐扇起。
沈志远与秦邵陌是发小,又是同窗,自小在武阳侯府走动,也算是看着如小苒长大,所以两人关系还挺相熟。如白亦却是半年前才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才子沈大人,对他的风流多情略有些耳闻,自是有些避讳的。
见两位姑娘坐稳了,沈志远才问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沈某送你们一程。”
如小苒一面擦着被雨水打湿的面颊,一面回道,“我们原本是要去永平伯爵府的。”
闻言,沈志远喊向驾车的小厮,“调头去永平伯爵府。”
“多谢沈大人。”如白亦礼貌回道。
小厮得令后,拉动缰绳,马车调转了方向,在密集的春雨中,缓缓驶出了街巷。
不远处的拐角,两个颀长的身影静静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侯爷,我们慢了一步,沈大人将少夫人和如评事接走了,看样子是去伯爵府的方向。”秦哲站在他主子身侧,手里抱着两把伞,手上执着一把伞。
秦邵陌静默思忖一瞬,转身抬步,吩咐道,“秦哲,替我去寻几个人的字迹来。”
“是。”
秦哲迅速跟了上去,而后又说,“阳城春末多雨,要不侯爷最近改坐车出行吧,别骑马了,况且侯爷成亲以后,若是与少夫人同行,那也是要备马车的,难不成每次都要借沈大人的马车接少夫人吗。”
秦邵陌,“……”
“唉,刚问阮大人借了伞,好不容易赶了来,没想到还是白白错过了讨好少夫人的机会。”
闻言,阎王停住脚步,蹙眉冷冷回道,“本侯为何要讨好她,你这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想要,想要,嘿嘿。”
秦哲低头哈腰,不再多嘴,只是背后白了一眼他主子,腹诽道,刚才那么急吼吼赶过来,还说不是为了讨好少夫人!
唉,难得侯爷知道怜香惜玉一回,谁知竟然老天都不给他机会,啧啧啧,果然注定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蒙蒙的雨帘中。
……
如小苒一行人来到永平伯爵府已是黄昏,天色昏昏沉沉,密不透风的乌云久久徘徊在上空,将这依旧挂着丧事的伯爵府,笼上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伯爵府的管家领着他们一行人入大堂,迎面遇上一位妇人,像是府内的佣人,妇人身后跟着一位男子,男子身形修长消瘦,一袭青白色的布衫,连同他的脸色一般,白得毫无血色。
男子见到一行来人略微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妇人继续朝出府的方向走了。
见如小苒对男子一脸狐疑,管家解释道,“刚才那位是阳城有名的神医,浮鶎先生,最近爵爷的母亲,也就是老夫人,因为少夫人不幸去世而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几日都下不得塌了,传闻浮鶎先生医术了得,特意请来府上为老夫人诊治。”
闻言,沈志远回道,“沈某听说阳城这两年来了一位神医,能一眼瞧出病人的隐疾,也能将垂死的人救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只不过沈某也听说,这位神医性子古怪的很,若非他愿意,就算是黄金千两也是请不动的呢。”
“是的,我家爵爷也是跑了三次才请来浮鶎先生,自从先生来此,老夫人的身体日渐好转了呢。”
说话时,众人行至大堂,管家先请诸位坐下,又命人奉了茶,才说,“沈大人,如评事,如小姐请先喝杯茶歇息一下,容小人去通报爵爷。”
“有劳吴管家了。”沈志远抱扇谦谦回道。
吴管家含笑回了一礼,才敢转身入内院。
如小苒盯着出府的方向,犹豫了一瞬,最终对她堂姐说,“你们先等着,我出去一下。”
“小苒你别走远了!”
未等如白亦说完,早不见了她堂妹的身影,她蹙了蹙眉,复才坐下。
沈志远倒是很安逸,略饮了一口茶,问,“如评事,今日来这伯爵府还是为了伯爵娘子的一桩案子吗。”
“说是,却也不是,因伯爵娘子之前还牵扯了另一桩人命案。”
闻言,沈志远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抬眸看她,“哦?愿闻其详。”
“是一位女子,名叫黄巧儿,平安大街明月香烛铺黄掌柜的女儿,先前被永平伯爵看上,想要纳为小妾,黄家不肯,几日后有人发现了阳川湖中的女尸,正是黄巧儿。”
“如评事为何断定此事与伯爵娘子有关?”
“最近寻到人证,虽不算是证据确凿,也是与伯爵娘子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连伯爵娘子也死了,卑职想看看永平伯爵对此事有什么说辞。”
话音刚落,沈志远笑道,“如评事,你胆子还挺大,这可是伯爵府,你就这么问爵爷,不怕他将你轰出去吗。”
如白亦未说话,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侧耳听得屏风后面有人匆匆离开,想必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此人离开的动静极小,若不是小姑娘常年习武,没有非比寻常的耳力是听不出的,比如说,面前这位沈志远。
见如白亦屏息凝神着,秋水般的眸光静落在远处的屏风上,沈志远很快明白她举动的含义,直到小姑娘白皙的葱指从丹果般的唇边挪开,男人才问了一句,“如评事?”
闻声,小姑娘这才回眸微微笑道,“沈大人,谁说卑职是来质问爵爷的,卑职方才说了,无非是来‘看看’他会有什么说辞。”
她确实‘看’到了,这屏风之后的人,莫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会鬼鬼祟祟。
如白亦这一抹不经意的笑,落在沈志远眼里,可谓是芙蓉出水,皎月生辉。男人心中微微一悸,这种感觉十分奇特,就连久历情场的他都不甚明白。
此时,吴管家疾步赶回,躬身行了一礼赔罪道,“两位大人,实在抱歉,真是不凑巧,两位来之前,我家爵爷已经出门了。”
这话一听便知是瞎话,爵爷出门没出门,这位管家还不清楚吗,若是真出去了,为何刚才不早说。
如白亦面上没有一丝惊色,只是礼貌回道,“多谢吴管家,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再说如小苒刚才追出了伯爵府,入了大街,远远寻到了那位神医浮鶎。
他静默立在灯火阑珊处,像是在等什么人,周围的气息都随着他宁静的神态而停滞下来。
见小丫头走近,浮鶎徐徐转身面向她,略行了一礼后,他微微笑起,将那一双细长的眼眸又拉长了一倍,仿佛连到了耳尖,十分滑稽,却又诡异。
浮鶎问道,“姑娘一路寻在下,所为何事呀?”
如小苒眸色一悚,“你知道我寻你?”
“为何不知。”
这一句回得如小苒不知该说什么,他莫非能未卜先知?
小丫头思忖片刻,咽了咽唾沫,最终问他,“那个影子是什么?你为什么锁着他们?”
如小苒刚才就看见了,这个男人身后一直跟着一个鬼魅的影子,那影子矮小,像是五六岁的男童,男童拽着七八根链条,链条每一端都牵着一只鬼,这些鬼不像如小苒平日见到的那些,而更像是一个个傀儡,哑然不语,除了漆黑的眸框里传出的恐惧之色,便再无其他神情。
闻言,男人眸色微微亮了一瞬,饶有兴趣的问,“哦?姑娘能看见?”
如小苒怯怯地颔首,面前这人身上散发的鬼魅气息让她头皮发麻。
此时男人神色微凝,仿佛在侧耳聆听别人诉说什么,片刻后,他乌眉微微扬起,含笑说,“原来如此。”
这话好似是对如小苒说的,却又好似不是。
浮鶎的影子牵出一根链条,递向如小苒。
惊得小丫头愣愣地看着他。
见此,浮鶎微笑解释道,“听说这位是姑娘的故人,在下便送给你了,就当是见面礼,如何呀。”
男人的语气十分随意,仿佛只是给出了一件不值钱的物品。
小丫头愣愣地接过,那链条早在触手的瞬间便蓦然消失不见了,等她再抬眸看男人时,也不见了他的去向。
随后如小苒看向男人赠予的鬼,他生得清丽脱俗,目若秋水,唇如丹果,只是面色比活着时更为苍白了,这鬼正是数月前她在伶人馆遇到的容修。
若不是想要救他,小丫头怎会鼓足了胆子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