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祁卓宇给齐明远打了电话。
电话里，祁卓宇非常关心棠棠，问他找到棠棠了没有。
齐明远身形晃了一下，声音疲倦又沙哑：“找到了。”
我听见祁卓宇问：“她受伤了吗？”
“小姑娘特别怕疼，我陪清雪带她打针的时候，她都会哭。”祁卓宇道。
看得出来，齐明远非常想挂断电话。
但是，也许他又想多知道点关于棠棠的事，于是他竭力忍住了。
“伤得很重，不过，熬过来了，手术很顺利。”
祁卓宇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否则，齐明远，往后的每一天对于你来说，就是地狱。”
“她死了，我现在就在地狱里。”齐明远轻声道。
“人当然要为做过的蠢事付出代价。”祁卓宇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棠棠顺利熬过了两天观察期，齐明远换了一辆最宽敞的车，带着医生护士们回到了医疗条件最好的中心医院。
抵达中心医院的当天，警方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根据那对残疾夫妇提供的线索，他们抓到了人贩子。
人贩子是惯犯，刚从监狱出来不久，自己跑出去的棠棠正中他的下怀。
齐明远非常生气，他找了最好的律师，声称要给人贩子最重的惩罚。
连着几天，齐明远一直守在棠棠的床前。
他多数时间都是清醒的，盯着棠棠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只有困到极点的时候，齐明远才会睡着，不到三小时，又会被噩梦惊醒。
但是，今天，他让助理看着棠棠，自己回了一趟家。
他洗了澡，剃了胡子，整理了头发，换了量身定制的西装。
他让人买了一大袋玩具，买了个小蛋糕，还亲手熬了汤。
他在期待跟棠棠的第一次见面。
医生说，棠棠今天应该会醒过来。
齐明远刚进电梯，正好跟赵雪柔打了个照面。
我也飘进了电梯里，看见赵雪柔这个杀人凶手，我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如果不是她故意杀了我，我就不会跟我的棠棠阴阳相隔。
看到赵雪柔，我突然想开了。
原以为老天让我以灵魂的形式存在，是因为没有找到棠棠的执念作怪。
可是棠棠找到了，我还是没有消失。
也许老天是想让我亲眼看见赵雪柔和赵雅这两个恶毒女人最后的下场。
“明远，你好多天没有来看我了，最近很忙吗？”赵雪柔小心翼翼地问。
赵雅扶着她，她看起来依旧弱不禁风。
可我知道她多半是装出来的，赵雪柔要是去当演员，高低能得个奖。
“嗯，忙。”齐明远点头，没有多看她一眼。
“雪柔今天精神不错，人也清醒了不少……”赵雅对齐明远道。
齐明远没有回应，赵雅看起来十分尴尬。
赵雪柔想伸手触碰齐明远，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明远，你是来给我送饭的吗？怎么还带了这么多玩具？我又不是小女孩了。”赵雪柔又把手伸向了那袋玩具。
“不是给你的。”齐明远冷着脸道。
“明远，你这是什么态度？雪柔她还是个病人！”赵雅不悦地提醒。
赵雪柔怔了一下，表情十分受伤：“那是给谁的？你朋友生病了？”
齐明远深深地看了赵雪柔一眼：“我知道你是个精神病人，所以，哪怕真的是你失手把沈清雪推下楼，在法律上你还是可以无罪。”
“但是，赵雪柔，你最好有个病人的样子，万一有一天，我发现你并不是失手，而是真心想要她死，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