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桑被温离拥着坐到房间中央的皮质沙发上,整个人被揽在宽厚坚实的怀里。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物品,想看看照片里的珠宝被藏在哪里。
一览无遗的房间里只有简洁明了的观赏品摆在各自的位置上,每一件都出自世界知名大师之手。
可惜槐桑对这些灰突突的东西不感兴趣,见周围没有看到闪亮亮的宝石,槐桑皱着一张小脸,从她的怀里离开,不高兴地娇嗔道:
“姐姐骗人!”
怀里温香软玉离开的感觉并不好受,温离疑惑地看着闹脾气的槐桑:
“姐姐怎么骗桑桑啦?”
“姐姐明明说好只要桑桑来了,就把图片上的宝石们都送给桑桑。”
“可是桑桑什么都没看到……”
槐桑撅着小嘴,不满意地看着温离。
温离被槐桑直白可爱的财迷模样逗笑,她靠近闹别扭的槐桑身边,低声哄着:
“姐姐当然会给桑桑,但是……”
她脱下身上罩着的短外套,脖颈处闪亮奢华的宝石项链,和细瘦臂膀上叮当作响的钻石手环露了出来。
“桑桑要亲自来取哦!”
闪耀着夺目光泽的宝石们吸引着槐桑的视线,她眼睛一眨不眨,露着喜爱的目光,闻言疑惑地歪了歪头:
“桑桑已经在这里了呀?”
槐桑单纯地以为“亲自取”就是自己来到她的身边亲自拿走。
可是对面好不容易用胡萝卜把小兔子从洞穴诱惑出来的黑心大灰狼可不想就这样放走来之不易的猎物。
“不是这样哦~”
“桑桑要和姐姐玩个游戏才行。”
槐桑乖巧地坐着,静静地听温离说出游戏规则。
“游戏非常简单……”
“无论姐姐做什么动作,桑桑只要保持沉默不出声就好了。”
槐桑闻言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心里面对温离提出的幼稚小游戏胜券在握。
哼哼~这还不简单嘛?姐姐真幼稚!
温离看着槐桑得意的小表情,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刚开始只是简单地做着鬼脸,后来渐渐地两人越靠越近,本来平平无奇的举动慢慢变了味儿。
“唔……”
好奇怪……
不小心发出声音,倏地又想起游戏规则,槐桑连忙捂住嘴把声音咽下去,雪白的小脸沁出艳丽的粉色,看上去好不可怜。
“不要出声哦!”
温离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可怜的小兔子~眼睛红红的~被大灰狼吃进肚子里喽~
——
殷长礼坐在沙发上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瓜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别墅的雕花大门外。
槐桑娇小的身影看到殷长礼已经回家了,不禁心虚地一震。
“桑桑去逛街了吗?”
“嗯嗯!”
殷长礼湿漉漉的灰色眼睛看着槐桑,像是秋天第一场细雨般雾霭朦胧。
槐桑被他看得心虚,胡乱地点头答应着,忘记了他们之间还处在吵架阶段。
槐桑最喜欢殷长礼漂亮深邃的眼眸,而他也深知这一点,总是心机地眨着双眼诱惑槐桑,试图引起她的愧疚。
“可是……”
“我没有接到银行卡扣费的通知。”
“桑桑今天没有遇到喜欢的东西吗?”
殷长礼不想让槐桑就这么糊弄过关,槐桑拥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这一发现让他陷入了偌大的恐惧之中。
殷长礼坐在办公室看着助理递上来的报告,上面清晰地写着槐桑根本没去逛街,而是直接去了蓝夜。
桑桑去蓝夜干什么?
会不会遇到坏人?
桑桑明明不会喝酒,是不是被人骗了?
被不怀好意的……
那么乖……无论做什么……都乖乖接受……
会不会……张开……
殷长礼死死地攥着手里薄薄的报告单,脑海里想起自己之前趁着槐桑和傅砚辞谈恋爱时做过的无耻事情,神经兮兮地死咬着下唇,渗出几缕血丝。
不要脸的贱人们……
妄想把桑桑从我身边带走……
眼看着槐桑在蓝夜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殷长礼神经质地盯着桌边的闹钟,心跳随着指针一秒一秒地疯狂跳动着。
一秒都等不下去的殷长礼想立即去蓝夜把槐桑带回家。
驱车驶出车库的时候,他又怕槐桑觉得自己监视她,本来就在闹别扭的关系会变得更僵。
忍耐一下殷长礼……
桑桑说自己4点会回家,你要相信桑桑……
别像个妒夫一样……桑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
殷长礼坐在自家沙发上死死盯着别墅大门,连手里的书拿倒了都不知道。
疯狂跳动的心脏和抑制不住发抖的身体在看到槐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时终于平息。
桑桑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
她不是按时回家了吗?
殷长礼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在看到槐桑手臂上温离留下的显眼的牙印时又沸腾起来。
他抓起槐桑细腻白皙的手腕,双眼猩红: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
“这么光明正大的位置,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我吗?”
“桑桑是不是想离开我身边了?看腻我了是不是?”
“我决不允许!不可以!……”
槐桑被殷长礼发疯的样子吓到了,漂亮的猫眼睁得大大的,浮上一层水雾。
“你干嘛呀?”
“什么挑衅你?什么离开你身边?”
“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殷长礼你是不是疯啦!”
一直以来宠着自己捧着自己的人变得疯癫,槐桑被失控的殷长礼吓得大哭起来。
被槐桑的眼泪浇灭气焰,恢复理智的殷长礼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是在干什么?
你发疯能不能不要在桑桑面前,没看你都吓到她了吗?
殷长礼你真是个畜生!怎么能这么对桑桑?
殷长礼唾弃着自己,连忙把槐桑拥进怀里,吩咐着管家拿来药箱,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着:
“对不起桑桑,是我不对。”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我真是个畜生……”
“对不起桑桑,对不起……”
殷长礼嘴里不住地向槐桑道着歉,扬起大手扇着自己巴掌,英俊帅气的脸被毫不留情的力道打得通红一片,高高地肿起来,前来送药箱的管家对此见怪不怪,淡定地放下药箱悄声离开。
被殷长礼滑稽的脸逗笑的槐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倏地又想起自己还在生气,连忙忍住笑意,雪白小脸皱了起来。
看着槐桑不再啜泣的殷长礼乘胜追击,拿起药箱里的碘伏轻轻地抹在槐桑手腕处的伤痕。
“上次拍卖会上的坦桑石首饰,桑桑明天起床时就会看到了。”
“还有A家秋季的新品,明天会送到家里随你挑选。”
“上次看杂志,桑桑不是说那片被粉色大海环绕的塔希提海岛真漂亮吗?”
“我已经以桑桑的名义买下来了,桑桑想去随时都可以坐私人飞机去。”
“可以原谅我吗桑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到你的……”
“我只是太害怕了桑桑……我太害怕你会离开我了……”
被殷长礼嘴里的赔偿礼物吸引住的槐桑看着眼前伏小做低的男人,傲娇地哼哼两声原谅他了。
“没有下一次哦!你真的吓到我了!”
“我的手都被抓痛了……”
知道这件事情就此翻篇的殷长礼悬着的心终于安稳地落下,长呼一口气,后怕地向槐桑保证着。
今天收获颇丰的槐桑哼着不成调的小调上楼换睡衣,佣人看着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动的殷长礼脸颊还没有消肿,上前询问道:
“殷先生,需要为您涂药吗?”
“不。”
“这是桑桑对我闹脾气的证据,是她在意我的象征。”
“她会对别人这样吗?当然不会……”
殷长礼痴迷地抚摸着脸颊的肿起,魔怔地念叨着。
佣人不理解这种“打是亲骂是爱”的脑回路,看主人不需要服务,便默默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