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斯年看着清瘦,实际上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却一点都不轻。
不过好在离床边很近。
阮酒连忙转了个身,俯身想要将墨斯年放到床上。
忽然,脚尖被绊了一跤,身子猛地朝着前方倒去。
身下的男人闷哼了声,嗓音中带着一丝克制和隐忍。
阮酒面颊猛地爆红起来,连忙担忧得从男人身上爬起来,“三爷,你没事吧?”
墨斯年铁青着脸,朝着以暧昧的姿势坐在自己身上却丝毫没有察觉的女孩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先……下去。”
阮酒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坐在男人的……腰-胯-间,
双手正紧紧攥着男人身上黑色的家居服。
粉嫩的面颊猛地爆红起来,阮酒慌乱得从男人身上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沙发里,用被子将自己的头盖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当做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墨斯年望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阮酒,唇角扯了扯,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熟练地从轮椅上转移到其他地方,是他用了足足两个月都没有学会的事情。
摔倒已经是家常便饭。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狼狈不堪的画面展露在别人面前。
……
深夜。
“啪嗒”一声,房间里最后一点光亮消失不见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月光挡在了窗外,根本不见一丝光亮。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漆黑。
阮酒睁着双眼,神经猛地紧绷起来。
她害怕黑暗,害怕待在没有半点光亮的地方。
黑夜会让她想起在阮家时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可是,她不敢说。
因为墨斯年不喜欢光。
听佣人说,每一次送餐送药,房间里都是一片漆黑。
但是,不喜欢见到光的三爷却偏偏纵容她一次次开了灯。
阮酒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酸酸的,胀胀的……还夹杂着对墨斯年的感激。
又有种莫名的心疼。
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三爷。
不然,欠他的就真的还不清了。
或许知道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又或是太累了,阮酒就这样在纷乱的思绪中沉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半夜时分,阮酒突然做了一场噩梦。
她梦到自己被大伯父带回了阮家,坚持要把她嫁给那个姓谢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只有肮脏的欲望,视线灼热又黏糊,处处透着轻浮。
可阮酒知道,就算没有姓谢的,也会有其他人。
她倔强得反抗,得到的却是一顿毒打。
还有那间漆黑而冰冷的阁楼,那是她童年时的噩梦。
小时候 ,每一次和阮霏发生争执,徐芝兰从来不听她的辩解,直接拉扯着她的衣领,将她关进那间漆黑的阁楼里。
冰冷的地面,漆黑狭小的房间……
没有床榻,没有被褥,没有食物和水。
只要她不肯认错,就不会有人放她出来。
——尽管,错的人不是她。
尽管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对阮酒而言,在阮家的这九年,每一天都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