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菲闻言愣住了。
原来裴斯承已经知道了。
也是，他作为军区的首长，所有事都会有人来和他汇报，哪怕他现在还在病中。
他知道她在参与疫苗研究，也因为了解她，知道她会缺少一个可以试药的人。
对上裴斯承的眼睛，因为生病，他的双眼不再像以前那样凌厉，反而看起来有些晦暗。
顾芳菲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说：“不可以。”
她没有很大的把握，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去冒险。
裴斯承的眸子黯了黯，心中划过一抹苦涩。
他这样做的原因一个是甘愿自我牺牲，给其余患病的人争取到一丝希望，但还有极小的一丝个人原因，他想要顾芳菲多来看看他。
他或许已经没有了多少时间，他想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有顾芳菲陪在身边。
就在他失落之际，顾芳菲却轻轻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随后轻声道：“裴首长，沪部地区需要你。”
“疫苗的事我会想办法，但是请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裴斯承黑睫一颤，红了眼尾。
“那你呢？”
“你需要我吗？”
对于裴斯承这个问题，顾芳菲有些怔然。
看着他眼含希翼的模样，她终于开了口：“我也需要你。”
裴斯承眼底亮了亮，点下了头，幅度很小，但很坚定。
至少，顾芳菲希望他活着，那他就得活着。
他本来想着，自己都快要死了，不如在死前为顾芳菲做些什么。
就当作赎罪。
顾芳菲从安顿他的房间中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谢共秋正在门外。
看着他微垂着眼，顾芳菲大概也明白了过来，他刚刚在外面听。
见她出来，谢共秋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暗，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顿了顿，随后道：“芳菲，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被分配在军区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区执勤。”
顾芳菲点了点头。
就在谢共秋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地再度开了口：“我欠裴斯承一条命。”
“当初我被拐卖，如果没有他，我或许已经不在了。”
“我一直想要报答，之后与他两清，况且他是沪部地区的顶梁柱，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死。”
谢共秋步子一顿。
心底也松了几分。
他刚刚一直以为……顾芳菲对裴斯承再一次心动了，是他过于狭隘。
他转过头来，笑着对顾芳菲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有需要记得随时来找我。”
“就是为了沪部地区，我也会尽我的全力，把他拉出来。”
顾芳菲见他脸上明朗了许多，也笑道：“我会的，你执勤也要注意安全。”
谢共秋离开的步子明显比刚刚轻快。
顾芳菲看在眼里，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朝着疫苗研究处赶去。
时间紧迫，她更耽误不得一分一秒。
就在她经过大门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女人正被一名士兵搀扶着走进来。
顾芳菲本来没注意，可却下意识抬头，刚好与那个女人四目相对。
下一秒，她愣住了。
那个女人……是林娴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