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慢慢变了,惊惧地望着我,嘴唇颤抖着。
我不紧不慢地从身后拿出了一张纯白的面纱,轻轻覆在脸上:“秦二少,看出什么来了吗?”
秦恒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骤变,惊恐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你,你是怡香苑的那歌姬!是你害我!”
我温柔地笑着,“是啊,是我害你,是我让你那些朋友告诉你怡香苑的去处,是我弹琴催动药效发作,也是我,请来了那些官兵把你当场抓住,”
看着他表情越来越难看,我笑的更加动人,“再告诉你吧,其实那一个月,每晚和你睡在一起的也不是我,而只有那些香料。”
秦恒彻底崩溃了,目眦欲裂:“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静,而后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弓,轻轻抚摸过银丝一般的弓弦:“也没什么,我最近得了一把好弓,想练一练,但是...”
他闻言松了口气,急忙打断我道:“我会用,我可以教你!”
我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缺了个靶子。”
秦恒愣住了,随即浑身颤抖起来,门外的侍卫推开门,不顾他疯狂的挣扎,在他的头上绑了一个苹果。
他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眼里终于流露出恐惧和绝望:“你到底是谁?”
“看来你还记得呀,”我惊喜地笑起来,“万春楼的那一夜大火,也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那你知道我们在哪吗?”
我猛地伸手,向窗外一指:“你看,这外面就是万春楼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子们,是她们的埋骨之地。”
“也是你的。”
“起风了啊。”我感叹道,拉开弓弦,眯起一只眼睛瞄准。
“秦恒,你听见了吗,那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马车在山间滚滚跑着,车轮碾碎了初秋的落叶,只余一地尘埃,随着风散落到天边。
我盯着落叶在空中打旋,身后的车帘突然被晃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赵未雨正要开口,突然鼻尖微动,凑近我道:“你又用那香料了?”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没有。”
“分明就有,”他追过来,几乎要贴到我脖子上,炙热的呼吸打在我颈间,“你...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用这香料折磨他?”
他是问句,却说的笃定,我喉咙不自觉滚了下,目不斜视地冷静道:“是。怎么,你觉得我下手太狠了吗?”
他挑眉笑了下:“好像...是有点?”
“随你如何想。”我神色不变,心里却仿佛突然坠了一块铁,有些莫名的发沉,“他害我家破人亡,如今我如此对他,不过一报还一报。”
让这个不可一世的京城少爷双眼发红,呼吸粗重,坚硬滚烫而不能触碰,欲求不得至发狂,死于他最看不起的青楼妓子手里。
只有这样,母亲和姐姐们的仇才算得报。
赵未雨什么都没说,我心里却一阵烦躁,低下头不再看他,明明是你,是你答应与我合作,你一步一步鼓励我、甚至帮助我这样做。
是你把我纵容成这样的,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心狠手辣,唯独你...
一声低笑突然在头顶响起:“连翘,你不愧是...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