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富家千金，不会把沈老爷子逼成这样。
可那是林琳，A市商会林会长唯一的孙女。
林会长算是沈老爷子的老领导，位高权重，对沈老爷子有提携之恩。
沈斯南把听筒拿远了些：“我道什么歉？我够客气了。”
“她是你未婚妻！”
“乱点鸳鸯谱的是你们，我哪张嘴同意了？”沈斯南冷笑一声，眼底淡漠，“爷爷，养过我的人才有资格安排我。”
沈老爷子一时语塞。
他和这个成年后才认回沈家的孙子，本就不算亲厚。将沈氏大半家业交给他，一半是因为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一半是因为……他没得选。
原定的继承人已经死了。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沈氏总要有人打理。
沈老爷子对着电话沉默半晌，声音沉下去：“沈斯南，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沈氏没了你不行？”
他说：“我还非你这个私生子不可？你要是再这么无法无天，继承人的位置，我就是给沈亦也不给你！”
听到沈亦的名字，沈斯南的脸色骤然阴沉下去，攥着手机的手用了力。
沈斯南不在乎沈亦，一个小孩子而已。
他在意的是……收养了沈亦的那个人。
血色的恨意在沈斯南眼底翻涌而起，他又想起了洞穿母亲腹部的那把刀，当年染血的那间卧室，甚至就在他隔壁。
沈斯南没有说话，而对面的沈老爷子也不需要他回答，直接摔断了电话。
沈斯南烦躁地把手机丢了出去。
然后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女人。
姜晚意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她离得太近，听完了全程，也猜到了大概。
沈斯南玩了一会她的头发，突然冷不丁道：“姜晚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姜晚意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小心地没有回答。
他说：“我这七年没有过任何人。不是对你念念不忘，而是我要警醒自己，别再为了一个没心肝的女人不顾一切——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必须做完。这件事情比你重要。”
姜晚意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她能猜到，多半和沈斯南母亲的死有关。
沈斯南盯着她：“我不会让任何人干扰我。和你玩玩送点资源没什么，但你不能耽误我的正事，明白吗？”
姜晚意想了想，垂眸：“林琳会针对我吗？”
沈斯南神色一顿。
片刻后他才说：“你躲着点她。”
被林大小姐讨厌的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姜晚意在心里苦笑。
她还没有不知死活到，和林会长的小孙女对着干。
沈斯南看不透她的神情，心里突然莫名一空，伸手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或者你表现好一点，我会护着你。再或者……”
离开我。
沈斯南没有说下去，但是姜晚意明白。
可她不能。
眼下她的身家性命还在沈斯南这里。
姜晚意对他妩媚笑了笑：“那就辛苦小沈总罩着我了。”
这副假面并没有取悦到沈斯南。
他的表情更像是被刺痛了，冷冷盯了她半晌，把她的衣服丢给她：“穿好，出去。”
他说：“以后我不叫你，不要来找我。”
姜晚意想，这倒是彻头彻尾的情妇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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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旗下会所的顶层包厢里，一群当红爱豆小帅哥们簇拥着林琳，喝酒玩游戏。
沈斯南被晾在一边，一脸无所谓，自顾自喝酒。
林琳晾着他，这些爱豆却不敢，时不时讪讪地和他打个招呼：“南哥。”
沈斯南和其他二代们不一样。沈氏的大半家业现在都压在他身上，而且沈老爷子大有把其他部分也交给他的架势。所以别人是“少爷”，他是“小沈总”。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林琳玩累了，抱着手臂终于瞟了他一眼：“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个女的是谁？”
沈斯南头都没抬，哂一声：“一个小玩意儿，你跟她较什么劲？玩过就忘了，名字我都没记。”
林琳直接把手里的酒杯砸了出去，玻璃碎片崩溅一地。
其他人霎时噤若寒蝉。
林琳咬牙切齿：“沈斯南，你可真是个人渣。”
“是啊，我一直都是，”沈斯南放下酒杯，“所以劳驾您别再跟您爷爷说喜欢我了。我这么个东西，和我订婚只会更糟心。”
林琳看着他这混不吝的样子，气得直咬牙。
最开始她听别人说沈家这个私生子，什么场子都混得开，和谁都玩，就是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
别人问他，他就满不在乎地笑，说是被一个坏女人伤透了心，没劲了。
没人知道真假。
可林琳就喜欢他这股劲。她势在必得，对自己的小姐妹说，别人都拿不下的，她偏要拿下。
结果沈斯南始终不冷不热。
林琳觉得自己丢尽了脸。
她冷笑一声，突然问身边的小爱豆：“Evan，刚才那个晚宴合影，你再给我看一眼。”
她指着合影一角的女人：“这是谁？”
沈斯南眉心一跳。
林琳指着的女人，长卷发，脸小得过分，鼻梁和下颌线极其优越。天生的上镜脸。
是姜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