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上仙逐字逐泣血的话砸在白芷的耳边。
她皱着眉费力的去辩解他话里的意思。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张脸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当年,她还在天宫冠着帝后的名头时,她曾亲眼看见辛杳和一个男人在暗处私会。
当时二人举止亲密,仿若小别胜新婚,而那抱着辛杳的男人,正是跟前这位。
只是比起当年,他面色憔悴了许多,而今远不如那时候风光,但是绝不会错。
不知为何,白芷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口中身怀六甲的妻子……会是谁?
傀遇听见他话里的‘凌渊’二字,也终于来了兴致。
青葱的指尖在白芷脑袋上点了点,他暗自勾唇哂笑:“详细些说来听听?”
玉卿见有戏,眸光一亮忙道:“六百年前青丘白芷身陨之后,凌渊就带走了小仙身怀六甲的妻子辛杳。”
“凌渊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小仙和辛杳关在寻苍仙牢逼着我们分开,自那之后小仙再没看见过辛杳,也不知她现在可还好。”
“唯一知道的,便是她被关在天宫以南的方位,除此之外再无讯息。”
“小仙多年来状告无门,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神君,还请神君替小仙做主,还小仙一个公道。”
话落,玉卿朝着傀遇行了一礼。
傀遇却只是静静站着,也不说帮或不帮。
半晌,他只摆摆手,道了句:“我知道了。”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抱着白芷回到殿内,傀遇将她放在地上。
白芷立时化作人形,一脸惆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傀遇笑着走到她身边,在她脑袋上弹了一指:“又胡乱想些什么?你脑子能转的过来吗?”
白芷磨着牙齿下意识想像以前那样抓着他的手啃一口,后知后觉今时不同往日,她又果断没了胆子。
小心翼翼将他的手放下后,无声吐了口气。
“我好像知道凌渊将辛杳关在了什么地方”
傀遇抓着她的小手在手里把着乐,听过,面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神情:“所以染染想去看看?”
白芷并不想瞒着他。
傀遇问了,她便老老实实的点头:“辛杳既是没死,我定要找她问清楚当年之事。”
她的种种不幸都是从辛杳跳诛仙台后身陨才后开始的。
辛杳既是没死还和玉卿育有孩子,那千年时间,辛杳为什么不出来替她辩解?
辛杳甚至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只需完好无损的站在众人跟前,她也不至于再失去祖父,失去孩子,更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傀遇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染染想去那就去,我给你把风。”
“才不要!”
白芷骇然皱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就他现在风头正茂,往那儿一站谁不知道那块儿有人。
所以这事儿,她得自己悄悄的去。
……
入了夜,白芷换上一身玄色不显眼的衣裳悄悄从太和殿溜了出去。
她好歹在这天宫住了那么多年,这儿的环境于她而言还是轻车熟路的。
至于辛杳所在的地方,玉卿说在天宫以南的方位,她心里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在天宫以南有一处偏僻的院子,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当时她还是帝后的时候,凌渊每每看她不顺便会寻各种各样的由头将她关在那儿。
那地方寻常时候不会有人去。
躲着巡视的仙娥和天兵来到那院子。
白芷远远看着,院子里头果然亮着灯。
她心下一沉,面上神情愈发的冰冷。
翻墙进去,就见萧条荒凉的院落之中,辛杳一身染着血污的衣裙躺在摇椅上。
白芷皱眉上前,远远将她打量了一遍,不懂她为何会是这幅光景。
“你……”
一个音节才脱口,辛杳便像是见了什么恐惧万分的东西一般,被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白!白芷!你是白芷!你居然没死!”
辛杳惊恐的声音太大。
白芷眉色深沉,怕她将人引来,忙闪身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白芷听见身后陡然传来的开门声,背脊微僵。
转身便对上了一双通红颤抖的眸子。
凌渊一身白衣站在夜色之中,单薄的身影随风轻晃像是不稳。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