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有礼貌吧,他又偷听人家讲话。
说他没礼貌吧,他又礼貌地说一声抱歉。
南七月顿了半拍,再次看了眼他手中白大褂上的工牌,随后才将目光落至他那张生得好看的脸上,她坦然道:“你会拆穿我吗?”
“不会。”
“你还挺没有医生的职业操守的。”
“你希望我拆穿你?”
南七月翻了个白眼,扬了个敷衍的笑容冲对方说:“谢谢你。”
他也很会接话:“不客气。”
七月总觉得这人有点危险,属于不好对付的那一挂。避免引火上身,走为上策。她没再多说,转身快步离开了这条静谧的走廊。
过了拐角。
确定背后没有人,七月才拿出手机给林浅发了条简讯:“小浅,跟你同科室的那位副主任医师沈南风听到了我们俩的对话,你提防他一些,我觉得他不是个善茬。”
与此同时。
墨时聿还站在走廊上。
女人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许久,他却迟迟没收回视线。直至几米外电梯声响,沈南风从里头出来,走到他身旁,墨时聿才把目光收回来。
“聿哥,看什么呢?”
“一个挺有意思的人。”
“谁啊?”
沈南风很是好奇,墨爷是个很没趣的人,他自己寡淡无趣,看待人和事也觉得无趣,能被他夸一句有意思,非常难得。
听不到对方的回答,沈南风也没再追问。他接过墨时聿递来的白大褂,一边穿一边说:“聿哥,我跟医院的团队商量了老夫人的病情,西医能开的药,能做的治疗都做到了极致,没有办法再进一步治疗了。”
“我询问了我的老同学,对方说老夫人的病或许可以让中医瞧瞧。古医生是享誉国内外的中医,被他接手的病人都治好了。”
“就是有一点,古医生脾气怪,他年纪大了救人不在乎金钱,只看心情。而且他行踪不定,据可靠消息说他会参加下周在温哥华举行的ERT慈善晚宴。聿哥,我帮你跑一趟温哥华,看看能不能见到古医生吧?”
墨时聿:“不用,我亲自去。”
墨老夫人是墨时聿的外婆。
墨总幼年丧母,父亲不详,打小就是外婆带大的,对老夫人可谓是孝顺至极。上次酒庄拍卖会,他花两个亿拍下那件青瓷器,就是为了送给老夫人。
另外。
他还花了两个亿请那位“孟秋”去修复瓷器,也是为了赶在老夫人寿辰之前,能将老人家最喜欢的那件修复好,寿辰之日送出去博老人一笑。
“聿哥,老夫人做完检查了,人正在贵宾室休息。”
“嗯。”
墨时聿应了一声,进了电梯。
沈南风没跟着过去,他半小时后还有一台手术,得先去看一下流程。男人转身正准备走,迎面撞上了神色匆忙的许特助。
“沈医生,先生没跟您在一块儿吗?”
“聿哥去贵宾室照顾老夫人了。”沈南风朝他走近,上下打量了他数眼:“你这是熬了多少个大夜,黑眼圈这么重?”
许特助叹气。
如今虽说是高新科技发展期,但找人也难,犹如大海捞针。
“救聿哥的那位恩人还没找到呢?”
“没呢!”
“聿哥不是又额外给了你一块玉制的吊坠?说是那位恩人小姐落下的物品,这吊坠没发挥用处吗?”
“还真没有。”许特助也麻了,道:“一般的玉制品都会有出处,先生给的这一块真查不到出处,更别说买家信息了。”
许特助说着,拿出手机点开拍摄的吊坠的照片。
举高手机给沈南风看。
“只能知道这吊坠背后刻了一个柔字,其他的都查不到。现在我是毫无头绪,明天又要接受先生的批评了。”
“大男人的挨两句骂要什么紧?”
“挨骂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扣钱,扣我的奖金。沈医生您是不知道,为了找这位恩人,我已经被扣了三次奖金了。”
沈南风:“……”
他倒是忘了,许特助什么都不爱,唯独最爱钱。
估计是钱罐子精投胎的。
沈南风仔细看了看屏幕里的照片,他猜测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枚玉制吊坠的主人,也就是那位恩人小姐的姓名里带有柔这个字?”
许特助:“是吗?”
沈南风:“玉通常是用来保平安的,刻字也会刻自己的名字。难不成你买一块玉坠随身佩戴,上边刻我的名字?”
这话说得在理。
许特助觉得挺对的。
他点了点头,收起手机:“我现在就去查全国姓名中带柔字的,再缩小范围,圈定上个月前往过青县与京城交界处的人,这次应该能找到了。谢谢你的提醒沈医生,这次若是顺利找到了先生的恩人,我请你吃饭!”
没等沈南风回话,就只看见许特助快速离开的身影。
光是看背影,都能看得出他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