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芸白顿时愣住了。
“报警?为什么要报警?”
医生害了一声:“姑娘你还要帮他隐瞒啊?你手上这个伤口,不是家暴男打出来的?你可别怕啊姑娘,家暴也是违法的!女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别什么都忍忍忍,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你的好的。”
“对付这种渣男就该送到牢里去!”
纪芸白:“……”
“噗……”
“医生……误会了……”
别说她跟赵文卓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即便真的是,以赵文卓那稀罕她的样子,怎么会家暴呢?
本来阴郁的心情瞬间就放了晴。
以至于纪芸白回到自己公寓楼下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那明天见啦。”
赵文卓很有分寸,他并没问纪芸白为什么住在这个老破小公寓楼,而是没事人一样的走了。
纪芸白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去。
这个老破小公寓算是她唯一拥有的“遗产”,之前她委身陆远洲的时候被他要求直接住到他的别墅里,她也有很长时间没回这边来了。
这也是奶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纪芸白慢慢往上走,才到五楼,就听到了像是有人等得不耐烦用鞋子碾动什么的声音。
她脑海里忽然冒出各种独居女性被杀害抢劫的新闻,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但已经太晚,一只手臂迅速拉住了纪芸白的手腕,纪芸白下意识大叫出声——
“啊——”
那人没想到纪芸白喊声这么响亮,啧了一声很快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纪芸白,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能叫。”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纪芸白眼眶一红,因为太过惊惧,陡然放松下来她差点爆哭出声。
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陆远洲的手上,陆远洲没想到她这么脆弱,居然这样就哭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赶紧松开了她,将人拉着转了个面面朝自己。
平常冷静沉着的人此刻已经泪如雨下。
这不是陆远洲第一次看到纪芸白哭。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纪芸白的时候,她就因为奶奶的事在哭。
女孩哭的梨花带雨可怜极了,一瞬间让他想到了安知雪。
但仔细去看的话又能发现她跟安知雪的不同。
明明只有几分相似的人,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更像安知雪的,平常若是见了他都会觉得这是对方蓄意勾引,并不会上当。
可唯独那次,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最终朝着她走了过去。
后来,她成了自己的女人,白天是他手底下办事最让他熨帖的秘书,晚上是能让他彻底放松的情人。
本来在宴会结束的时候他被气到已经回家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气,尤其是当纪芸白默认他送给她的首饰也被赵文卓那二傻子冒认功劳的时候,他气得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按照底下的人发过来的消息找到了她原本的住处。
这种老破小公寓,属于是拆迁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地段,她居然就住在这?
“哭什么?”陆远洲凶凶地问了一句:“我在这里喂蚊子喂了那么久都没生气,你先给我哭?”
“纪芸白,麻溜开门进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个老破小隔音效果可不好,陆远洲已经听到有好几家在问是不是有人在哭的话了,万一那些人好奇过来开门查看情况那他不是暴露了?
堂堂陆氏集团总裁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他光是想想都觉得丢脸。
纪芸白情绪已经恢复了。
当年欠高利贷还不上的时候那些人暴力催收给她留下的阴影,刚才被抓到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极了。
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纪芸白在心底安抚自己,目光冷淡地扫了陆远洲一眼,直接赶客:“陆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你回去吧。”
陆远洲的情绪被纪芸白这一句话给点炸了。
他在这里喂蚊子喂了这么久,这女人居然不让她进门?
“纪芸白!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今天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到这里来,平时他甚至都懒得踏足这个充满了贫穷味的城区!
这女人是真不知好歹!
纪芸白是真不明白陆远洲了。
他脸上对这个地方的嫌弃已经要溢到她脸上来了,明明是矜贵人根本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她不懂他还不走是要做什么?
“赶紧开门!”
陆远洲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
纪芸白听到楼上似乎有人开了门像是要出来看情况,到底是不想让人说闲话,赶紧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陆远洲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一打开灯,他就看出来这里是纪芸白的家。
特点太明显了,虽然看起来非常老旧了,但每个角落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空气中弥漫的是一股淡淡的水仙花的香味。
陆远洲皱眉,大爷似的说:“你怎么买的这个花?你不是最喜欢百合花的吗?”
百合?
纪芸白自嘲一笑。
百合那不是安知雪最爱的花吗?之前他虽然没有刻意提起,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替身,当一个换个的替身,喜好自然也要靠拢,所以她一直用的百合味香水。
现在不当替身了,她当然要做回自己。
“陆总,我喜欢水仙花。”
陆远洲眉头皱得更紧:“你为什么喜欢水仙花?你的爱好就这么不值钱?之前被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百合这么轻易就可以换掉么?”
陆远洲这话里有话,看似是在说百合,实则是在暗喻他们之间的关系。
纪芸白差点笑出声。
怎么现在反倒是变成她的不是了?
而且她一开始就没喜欢过百合啊!
“陆总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纪芸白手上的伤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似乎牵扯到了她的神经,太阳穴一突一突地难受,她现在只想早点休息。
“你跟赵文卓什么关系?”
纪芸白忽然有点烦:“这跟陆总有关系吗?如果你来只是想说这个,那请你回去吧。”
这女人真是翅膀长硬了!
“果然是找到下家了,说话底气都足了!”
陆远洲一双眼底写满了阴翳,直勾勾地盯着纪芸白,像是草原上的狼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纪芸白有些害怕,索性拿赵文卓出来应付,只想着让陆远洲赶紧离开了事。
“赵总很欣赏我,我也的确是想要换个工作环境,陆总,我想每个员工都有选择自己去留的权力。”
“好、好的很。”陆远洲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忽然朝着纪芸白靠近,一把掐住纪芸白的手举过头顶,纪芸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压在了门板上。
“你做什么!放开我!”
这个姿势让纪芸白不太舒服,她想要挣扎,可是礼服裙本就不适合做这个姿势,她再一挣扎,礼服裙往下掉了掉,露出了半边浑圆饱满的峰峦。
陆远洲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粗重了起来。
声音里也充满了恶意:“纪芸白,你说他很欣赏你,那到底是你做秘书的能力征服了他,还是你别的能力征服了他?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还是你故意闹这一出,就是想要抬价?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个价。”
纪芸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偷听到这个男人说她只是只要钱就能稳住的女人的时候纪芸白只觉得心痛。
亲耳听到他这样嘲讽自己,心痛加倍。
她眼底厉色一闪,顾不得手腕的疼痛,挣脱开他的手就种种朝着陆远洲的脸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