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陵是被萧长赢赶出去的,房门合上的瞬间,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半晌才恨恨的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离开。
但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用的便是这颗脑袋,不瞬便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狐疑的回头望去。
萧长赢是什么人?
上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为随了柳姨娘的容貌,生得一副好皮囊,是以身边萦绕着不少莺莺燕燕的,经常出入风月之地,惹出不少事情。
但是最近,好像没见着萧长赢惹祸?
萧长陵在原地站了站,回想着这段时间,萧长赢的一举一动,虽然依旧吊儿郎当,但与往日里的混不吝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仿佛……有点脑子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可萧长赢却纠缠着温枳不放……
“难道说,这小子受了什么高人指点?”萧长陵沉着脸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院中,瞧着屋内黑漆漆的,便觉得唇角的伤处,又开始阵阵抽痛,明明成了亲,可现在却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公子怎么不进去?”亲随低声问。
萧长陵站在原地,“万里,你说我真的错了吗?”
将,军府虽然没落了,但规矩依旧森严,作为奴才的万里,哪儿敢置喙主子们的事情,“奴才……”
“照实说。”萧长陵缓步朝着门内走去。
万里低声道,“奴才是觉得,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若是没有旁人掺合的话,少夫人应该会很快回来吧?”
旁人掺合?
这四个字用得极好。
萧长陵推开房门,这是他的新房,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之前,从成亲到现在,他与温枳似乎还没在这屋子里,同床共枕的做过真正的夫妻。
成事的那天,还是在温家……
这么一想,愧疚漫上面颊,萧长陵点燃了灯盏,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瞧着周遭颜色鲜亮的大红喜字,自嘲般扯了扯唇角,“阿枳,你怎么就……半点都不能体谅我呢?”
万里在边上抬了一下眸,默不作声的守在边上。
自家公子与少夫人之间的事儿,万里都看得清楚,虽然在情感上,他应该站自家公子这边,但在理智上,他觉得公子拎不清,放着璞玉不要,去沾后院的粪球球。
寡妇门前是非多,谁都看得明白,偏偏公子还对寡嫂有求必应……
“走吧!”萧长陵坐不住了。
万里一怔,“公子去书房?”
“今日不读书。”萧长陵往外走,“找阿枳去。”
万里赶紧提上灯笼,公子总算是想明白了。
可上京那么大,上哪儿找人?
黑灯瞎火的,找个鬼啊?
“公子,上哪儿找?”万里紧随其后。
萧长陵找了两条街,问过一些铺子里的人,都说没瞧见过温枳,是以找到最后,他也有些气馁了,萧家派出这么多人,都没能找到,自己单枪匹马的,又怎么可能……
蓦地,萧长陵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起身朝前走去。
胭脂楼后巷,萧长陵默默的坐在了台阶上,“我便在这里等着。”
万里:“……”
得,今晚没得睡了……
不得不说,萧长陵是有点了解温枳的。
胭脂楼出事,温枳一心要救刘掌柜,虽然尸体在城外,可这人皮鼓却是在胭脂楼找到的,以她那较真的性子,肯定会回来这里。
如萧长陵所言,温枳昨儿在城外绕了一圈,后来陈叔带了消息回来,是以今日一早,她有个疑虑需要得到确定,便打算再去胭脂楼查察。
马车停在巷子外头的僻静处,这个时辰人少,想必不会有人留意太多。
“小姐,昨儿不是来过了吗?”四月不解,小心出搀着温枳下了马车。
温枳深吸一口气,“我昨夜想了很久,心里有个怀疑,所以再来看看。”
转个弯,乍见着不远处,坐在墙角打瞌睡的万里,温枳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往后退,面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萧长陵?
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等了一夜的萧长陵,疲惫的睁开眼,揉着坐得生疼的屁股,缓缓站起身来,边走边观望着周遭。
蓦地,萧长陵心神一震,那边好像……有动静?
难道温枳真的来了?
思及此处,萧长陵当即彻底清醒,疾步朝着巷子外头追去。
“小姐,快走!”四月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温枳一颗心砰砰乱跳,提着裙摆,转身就想跑。
可身后,脚步声已响起……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