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凝重。
所有人审视的目光落到了温贵人的身上,温贵人脸色煞白,生怕被责怪,赶紧低头认错:
“还望皇上明察。”
“臣妾昨晚偶遇曦嫔娘娘,看曦嫔娘娘在池塘边上,想要提醒一下。”
“可谁能想到,曦嫔娘娘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说话,被臣妾这一声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池塘里。”
“臣妾已经第一时间去喊人了。”
这话说得可怜巴巴的,但是又将矛头对准了曦嫔。
果不其然,这话引起了沈煜的注意。
沈煜微眯着眸,转过头看向了曦嫔,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池塘干什么?”
曦嫔似乎早就料到了温贵人不会承认的,眼神更加的委屈。
“皇上,臣妾哪里敢拿龙嗣开玩笑?臣妾多宝贝肚子里面的孩子,难道皇上还不知道吗?”
别说沈煜,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曦嫔平日里就差把自己怀有身孕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地位何等重要!
母凭子贵也是常事,后宫的人都眼巴巴地等着曦嫔出事,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德妃等人站在后面,最开始听到了曦嫔落水的消息,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幸灾乐祸!
她们巴不得曦嫔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曦嫔抬眼看向了进来的宁霏雨,眼泪汪汪的:“丽贵人,你总可以给本宫作证吧?”
“昨晚,臣妾和丽贵人晚上出去散步,最后我们是在池塘那边分开的,想必温贵人看到的人就是丽贵人了。”
说着,曦嫔意有所指:“温贵人刚刚说的这番话,岂不是在故意污蔑本宫的名声?”
一听到了这话,温贵人脸色更加难看,连忙解释: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把见到的事情说了,不敢欺瞒皇上。”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沈煜头疼,他抬眼对上了宁霏雨的视线。
忽略了所有人的意见,直接开口问:“丽贵人,曦嫔说的可是真的?”
问题被丢到了自己的头上,宁霏雨明知道曦嫔和自己是一条战线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反水?
当即便点点头,激动地还咳嗽了两声,急忙替曦嫔作证:“昨晚和臣妾散步的人确实是曦嫔娘娘,曦嫔娘娘说最近胃口不是很好,白天太阳又太晒。”
“所以就约着和臣妾晚上去御花园走走,没想到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接着,宁霏雨状似疑惑问了句:“只是,臣妾和曦嫔娘娘这么晚了是去散步。”
“那温贵人又为何在御花园呢?”
“想来刚刚温贵人还在怀疑曦嫔是不是和别人见面,按说这宫中哪有男子能进后宫?但温贵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莫不是……”宁霏雨的话引人遐想,“温贵人才是与别人见面了?”
此话一出!
温贵人顿时慌了神,原本还淡定解释的模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人在害怕的时候,下意识看的一定就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
宁霏雨知道这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温贵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温贵人下意识看的人,正是宁舒然!
足以证明,这件事和宁舒然脱不了干系!
一个想法在宁霏雨的脑海中逐渐形成,前世的画面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宁霏雨恨不得现在就当场揭穿这一切都是宁舒然背后主使。
可她知道,宁舒然背后的是国公府一家。
沈煜现在还需要国公府的支持,哪怕是现在宁舒然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但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沈煜也不会动她。
宁霏雨压下了心口这一股气,将矛头对准了温贵人。
既然动不了宁舒然,那就撤掉她的臂膀。
沈煜也清楚,这件事情必须要给后宫一个交代,眼底的怒意逐渐翻涌,怒斥道:
“温贵人,你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
被点名道姓的温贵人浑身一颤,瞳孔都放大了几分,显然是被吓到了。
就在温贵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宁舒然心中暗骂着废物,面上却还是温柔地站了出来:
“皇上息怒。”
“其实是,昨晚臣妾胸口发闷,不想惊扰其他人,才会叫温贵人陪着臣妾出来走走。”
“谁能想到竟然会出了这种事。”
宁舒然故意揉了揉胸口,小脸煞白,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让沈煜有几分心疼。
“罢了,好在曦嫔没什么事情。”沈煜安抚了曦嫔一下,又将所有的责任都落到了温贵人的身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温贵人禁足半月,罚半年俸禄,在曦嫔门口跪上一日赎罪。”
温贵人颓废坐在地上,颤抖着谢恩:“是。”
所有人都目送着沈煜离开,岂料,沈煜走到了宁霏雨的身旁时,脚步停顿了一番。
垂眸睨着宁霏雨一张白嫩的脸颊,耐心问了句:“风寒可好些了?”
宁霏雨被问得心都跟着一跳:“臣妾……臣妾还没有彻底好。”
沈煜蹙眉:“这么多天还没好?朕看你今日的脸色就不错。”
宁霏雨也不知道火苗为什么突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暗暗责怪自己今日不该过来凑热闹。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宁霏雨低着头:“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太医说还要养几日。”
不知是哪一句话惹怒了沈煜,男人的大手毫不怜惜地捏住了宁霏雨的下巴,力道很大。
宁霏雨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清楚,自己大概是得罪了沈煜。
沈煜抬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大胆!”
宁霏雨身子侧到了一旁,脸颊一阵一阵地疼,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沈煜弯下腰,一把扯住了宁霏雨的胳膊:“今晚朕会过去,准备好侍寝。”
话落,沈煜转身离开。
沈煜的这番话也都落入了其他嫔妃的耳中,德妃等人嫉妒得要命,掠过宁霏雨身边还不忘骂两句。
“真是个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皇上。”
“皇上也不过只是一两天的新鲜感罢了,过两日就会忘了。”
德妃瞥了一眼脸色一样很难看的宁舒然,心里的憋屈忽然舒畅了几分。
“还是舒贵妃好福气啊,说不准,丽贵人以后就是第二个舒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