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用的倔强,落在旁人眼中,像个笑话无异。
沈非烟双手抱臂,嘴上还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真是个蠢货,是吧,阿瞬?”
她本以为谢南瞬会与她有同样的看法。
久久,却没得到男人的回答。
此时的谢南瞬丝毫没了平日的慵懒劲,看着地上的沈宜时,眉心紧蹙,表情也凝重得吓人。
落在沈非烟眼中,惹得她心间一沉。再次看向沈宜的眼神,变得杀意腾腾。
沈宜怎知他们的暗潮涌动。
打了十来下,就连谢沛尧都无从下手。
鲜血濡湿了她的白色衬衫,黏黏糊糊,贴着她的背,露出隐隐绰绰的弧线,血腥又迷人。
这场闹剧,终究由沈宜丢了半条命为结局,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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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宜再次恢复意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经此一劫后更是孱弱得不像话。
眼皮即便堪堪打开,还是沉得吓人。
尤其是面前矗立着的身影,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男人正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见沈宜因为疼痛下意识倒抽凉气,他转过头,眸子与她对上。
“......谢沛尧?”
乖一点
沈宜也算是活见鬼了,这辈子还能看见谢沛尧给她陪床?
她趴在床上,背上仿佛被人放在火炉上烤,疼的她无法仔细思考。
即便如此,她还是对此情此景感到不可思议。
“咳咳......要是你疼的话,我去给你开止痛药。”
他似乎也对这尴尬的场景有些不自在。
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病房。
沈宜无奈地叹气,其实她想说......她想喝水来着。
拖着破败的身躯,她艰难地移动了几下,才勉强够到床头柜上的水杯。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刚伸出手时,牵动了背部肌肉,蝴蝶骨上的白色纱布因为她的动作又染上了鲜红。
她下意识呼痛,手指也条件反射般松开。
盛着半杯水的玻璃杯脱力,直直地下坠。
眼见着即将化作碎片,一只大手横空出现,接住了那杯子。
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沈宜心脏不自觉地抽痛,牙齿紧咬下唇的同时,眼眶霎时泛红。
他来干什么......
“三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兴师问罪?”
谢南瞬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
他把玩着手上的玻璃杯,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在沈宜裸露的肩膀上。
像是要吃人。
说出的话,依旧不留任何情面。
“我的计划,怎么会把成败与否寄托在不确定因素上?”
似是而非的回答,却让沈宜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
聪慧如她,又怎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如今事情败露,城东项目被查。
谢沛尧本就在谢氏没有根基,此事一出,董事会更是不会允许谢老爷子将谢氏给他管理。
如此一来,谢南瞬自然成了继承人的唯一人选。
怪不得他在笑。
他在笑她的无能为力,笑她的自讨苦吃。
“让我意外的是,小侄媳对阿尧还真是情根深种啊,竟宁愿舍了命来庇护。”
谢南瞬将玻璃杯放回原处,坐在沈宜的面前。
眼底丝毫没有胜者应该有的气宇轩扬,反倒是......带着审判者的凌厉。
“谢三爷也当仁不让,假死之事,八成是沈家相助吧。”
沈宜开口时,干涩得龟裂的唇撕扯出一道小伤口,她却早已感知不到。
她手指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才能勉强控制自己不因为疼痛呻吟出声。
曾经那些两人相处的旖旎画面,对她来说,简直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