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一夜睡的很安稳,等到佣人进来收拾屋子的时候,她才幽幽起床。
“哎呀!”
女佣突然的惊呼让温阮正在梳妆的动作停了下来,手上的桃木梳也随手放到了桌上:“怎么了?”
“没,没……”
女佣支支吾吾道,跟着就是一阵细索声和脚步声。
温阮对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很不满意,但也只是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
很快,屋子里的脚步声更乱了些。
温阮喜静,尤其是她的眼睛不好使,更加不喜欢太过嘈杂的声音。
正要出声呵斥的时候,一道阴翳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跟着自己被人强行扯了起来,推进了一个陌生的怀里。
“给她检查。”
温阮愣了愣,下意识的就是要反抗。
周君尧却粗鲁的扯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边重重的警告:“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孩子有什么事,你也没有必要活了。”
温阮顿时停止了挣扎,有一瞬间想到了妹妹的死。
曾经,她的妹妹哭着告诉她:‘姐,我怀孕了,怎么办,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这句话说出来没过多久,妹妹温阮就来告诉她:“姐,我怕是要结婚了。”
结婚的对象,就是周君尧。
自己曾经那么真心的为妹妹高兴,当时的温阮却只是平静的回应她:‘其实,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不是那么想嫁。’
以前她不懂,还以为是妹妹在要嫁人前有了恐婚和害怕。
直到一年前的车祸发生。
温阮死了!
她的妹妹死了!
真是可笑,她的妹妹死的时候,肚子里竟然已经没了孩子。
她是在流产的当天,和周君尧领了证。
原本无波的眼睛里,此时更加的暗淡。
温阮任由那些女佣将自己毫无尊严的扒干净,又任由那些护士在她身上做着各种羞耻又难受的检查。
“少奶奶的身上没有伤,只不过……胎儿发育看起来并不健全,具体最好还是要去医院,做一次详细检查。”
女医护像是机器一般冰冷的回道。
此时的温阮被人扒了干净,整个人无神的躺在床上。
身上柔软的被子让她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那种冰冷的感觉,让她的脑子越发清晰。
“知道了,安排车带她过去。”
周君尧扫了一眼床上的温阮,走出了房间。
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管家,冷声吩咐:“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按照少爷您的吩咐,这位是世界顶级女保镖,曾经在国外为上面十分重要的人服务过,精通各项技能和护理,一定会护好少奶奶。”
周君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她陪着一起去医院吧。”
“我要人好好的回来。”
周君尧的要求管家自然明白,点头应了声才看着男人离开。
……
“你要带我去医院吗?”
闻着车里腻人的香气,温阮冷静的闭上眼睛。
身边回道:“是!”
温阮勾了勾唇,桃花般明艳的脸上笑的有些妩媚:“他还真放心,竟然只叫了你一个女佣陪着,是觉得我肚子里的是个野种,不用在乎了吗?”
车厢里一阵诡异的安静。
很显然,温阮这毫无顾忌的话,简直有些要命。
身边的人轻轻咳了下才缓过神道:“我一个就够了。”
“呵,还真是自信,周君尧身边的人都这么自信吗?”
温阮勾了勾唇,漆黑的眼瞳里并没有多少的光,却笑的格外醒目。
身边的女人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二十个不顶我一个,我可以很好的保护你。”
这是弄个厉害的来监视她了,看来以后周砚之那个狗东西更加别想近她的身了。
温阮笑了笑,竟然对周君尧这个安排还有点满意。
这个男人,做男人不怎么样,到是挺会做人。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龙瑜就好。”
“龙鱼?金龙鱼还是银龙鱼?”
龙瑜脸上一僵,有些尴尬:“周瑜的瑜。”
说完生怕她不懂,又加了句解释道:“三国演义里的周瑜,周瑜打黄盖知道吗?”
温阮冷了脸,淡淡回了一句:“知道。”
她是那条‘瑜’跟自己有关系吗?
龙瑜见她不说话,到是也没有再多说。
医院里。
温阮再次做了一遍让人很不舒服的检查,很快结果出来,身边的龙瑜却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我的孕检是不好吗?”
温阮淡淡的问道,龙瑜拿着手机回着信息,只是回道:“我只向周少爷汇报您的情况。”
呵,她自己还都没权利知道自己了。
温阮没在说什么,反正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周君尧应该比她更在乎才对。
温阮被带出小西湖不到两个小时,就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别说,瞎子还真是好摆布。
温阮端坐在餐桌前,喝着最极口的血燕。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君尧知道她不高兴,今天的饭菜都比以往还要丰盛许多。
各种名贵的药膳,温阮吃的都忍不住担心:“这不会补上火吗?”
身边龙瑜给她夹菜的手一顿,默默将刚刚夹起的一块川贝牛肉放下,换了一根空心菜。
对面正在用餐的周君尧头也不抬的冷淡道:“放心好了,这些都是药膳师合理安排的菜肴,对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很好。”
“还真是占了孩子的光。”
温阮默默的回道,夹起空心菜放进嘴里,这一口终于吃的舒服了些。
吃过晚饭,温阮正想要回楼上的房间,面前就又被放上了一碗东西。
周君尧冷漠的声音传来:“以后吃完饭,一日三餐都要喝一碗。”
温阮抿了抿唇,闻着那股重浓的味道她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端起来一饮而尽,连身边的龙瑜看着都暗暗抽了抽嘴角。
这女人,还挺豪横。
“喝完了,可以回房间了吗?”
温阮将空碗放下,起身离开。
龙瑜扶着温阮刚走,管家便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道:“刚刚李医生已经来了电话,少奶奶的孩子很难保住,大少爷您又何苦再费心安排这些?”
这孩子早晚是要流掉。
周君尧的眸色幽暗,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不过是个野种,保不住就保不住,只是现在还有点价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