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锋说我傻,我想了想也不全是。
岳林比岳彦小三岁,我跟岳林是岳彦的小跟班。
如果说徐锋像是我的大哥哥,岳林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
岳林出事的那天,是我跟岳彦永远无法跨越的记忆。
我从小在生长在乔家,被爸爸的宠溺长大,傲娇这一个词,还不足以形容我。
婚后岳彦对我很好,那天我们吵了一架,我一脚油门踩下去,就像是要带着岳彦同归于尽,岳林害怕我们出事,才从我手里抢过方向盘。
医生说,副驾驶是最危险的,因为出车祸的时候,驾驶者会下意识的规避风险,我当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我却只是轻伤,因为岳林副驾驶位置打向了安全的位置,他却受到了直接的撞击。
岳彦在昏迷前把岳林从车子里拖了出来,然后他也昏迷σσψ过去。
“岳林先生受到的头部撞击十分严重,可是最后的致命伤是在挪动中断掉的肋骨刺穿了他的肺叶,导致当场死亡。”
我望着岳彦昏迷的面容,医生的话,我要如何告诉他。
我挣扎了很久,岳彦醒来第一句就问了岳林,我说岳林抢救无效过世,他沉默的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说话,从那时候起,他常常看着我发呆,又常常抑制不住对我发脾气。
我知道,他在怪我,如果不是我闹公主脾气,岳林也不至于会出车祸。
徐锋当时也在医院,是我求了他不要把岳林的致命原因告诉岳彦。
我傻吗?
是也不是。
这些年我也一直活在愧疚中,不仅仅岳彦没有办法过去,其实我也一样。
我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岳林阳光大男孩的笑容,那年轻的生命,如果当时他私心重一点,也许他想在还在享受着肆意的人生。
我想着岳林的事情,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起来,顶着一双熊猫眼睛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徐锋脸色不大好的在客厅踱步。
“徐大哥,你怎么了?”
徐锋面色不予,看着我欲言又止,就在这时,门口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来,徐锋叹了一口气,说:“是岳彦,一早就来了。”
我怔了怔。
新婚的第二天,岳彦不是应该陪着何若雪在度蜜月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锋看着我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抽调了灵魂一样,木木的站在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去打发他走。”3
徐锋去了半个钟头才回来,嘴角上还带着血迹,他跟岳彦动了手。
我见他嘴唇动了动,忙道:“别说。”
我害怕听到这个名字,昨天在婚礼上的面的那一个人,就像是一瞬间把我记忆里面的那个人割裂出来一样。
我的岳彦。
同与何若雪结婚的岳彦,在我心里是两个人。
“睡吧。我在这里。”徐锋坐在旁边看着我。
第二天早晨,我到夜色去收拾我的东西,我刚刚一进门就被岳彦扣住了手腕。
“乔洛凝,你跟徐锋去哪里鬼混,现在还知道回来。”岳彦质问。
我抬头,不明白岳彦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西装,白衬衫黑色的西装马甲,嘴角破着一个口子,应该是昨天跟徐锋动手留下来的伤口。
“你来夜色等我?”我呐呐道。
岳彦笑了笑。
“五爷,只有酒柜里面没有拉菲,我拿了另外一支红酒。”
胡洁踩着恨天高走出来,看到了我的时候,目光挑衅。
我低头抿了抿唇角,原来岳彦是来找胡洁的。
这样,也好。
“抱歉,打扰你们。”
我侧身越过胡洁,岳彦扣着我的手腕不松手。
“乔洛凝,说一句抱歉就有作用吗?我的好心情全部都被你毁了,你要怎么赔?”
我看着鞋子:“不好意思让岳先生不开心,我已经辞职,以后我这号人,不会在再这里碍着岳先生的眼。”
岳彦怔然,我转身要走,他上来一脚把我的脚上的鞋子给踩掉。
“你……”岳彦瞪大了眼睛:“你的脚怎么了。”
我低着头,看着鞋面,这双鞋不是我平时穿得,是徐锋刚刚带着我买的,比我平时穿得要大了两码。
我的一双白皙的脚上,布满的一道道的深深浅浅的伤痕,因为冻伤的缘故,脚掌都肿了起来,就像是两只猪蹄一样,跟胡洁精致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比起来,我的脚丑陋的碍眼。
我蹲下来,捡起鞋子,不顾疼痛,把鞋子给套进去。
岳彦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拉掉我手里的鞋子,另外一只手把我的脚举了起来:“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你到底是去干什么?”
我咬着嘴唇,想要把脚抽回来:“脏……”
岳彦不撒手,把我的脚放在了膝盖上,低头细细的打量。
他认真注视着我的脚的模样,让我一阵阵的恍惚。
岳棉的话还在我的耳朵边上回荡,他和何若雪相拥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浮现。
“现在跟我去医院。”
“徐大哥会带我去医院。”我低着头,把脚抽回来。
岳彦抓住了我的下巴:“乔洛凝,是因为徐锋回来,所以你有勇气这样的忤逆我?你三句不离徐锋,他就有这么好?”
我置若罔闻。
岳彦问我,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脚上的伤,又算得上什么。
心口这里,已经伤得不成样子。
“岳彦,你又要做什么,快点放开凝凝!”
徐锋见到我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担心我出事就进来找我,一看到岳彦对我拉扯,就怒气冲冲上来。
“徐锋,我跟乔洛凝的事情,你算是哪根葱,也敢插手。”岳彦看到徐锋眼睛都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徐锋迎着岳彦的气势顶回去:“你跟凝凝还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是何若雪的丈夫,不如我问问岳老爷子,或者我问问岳棉?”
岳彦哑口,徐锋牵着我的手走出夜色。
“乔洛凝,今天你要是跟着这个男人走了,我们直接就没有以后!”
我的脚步一顿,然后抓紧徐锋的手臂,拖着他加快了脚步。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以后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