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韵走后,我再也没有闹过,平静得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偶。
我始终不信我和顾霜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我也不再需要和旁人证明什么,我希望自己能彻底死去,回到顾霜身边,或者永远不再回到这个没有顾霜的世界。
终于,机会来了。
我像顾霜的父亲一样,举起手术刀,刺向了自己的颈动脉。
我早就该这样做了,在顾霜死掉的时候,我就该这样做了。
宿醉之后,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一个男人拿着手术刀刺向了自己的颈动脉,就像我父亲那样。
惊醒时,我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想叫什么人,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要叫谁,只能忍着头痛,自己下床倒水喝。
目光划过床头柜上的相框,我愣住了。
那里摆放着我和一个男人的合照,可我的脑海里却没有一点和他有关的东西,我快速跑过去,却被地毯绊倒。
再拿起相框,照片上就只剩了我自己,仿佛一切都是我醉酒的错觉。
这栋房子的每一处我都很熟悉,可又处处透露着陌生,一楼的次卧应该是住过人的,物品摆放得很整洁,深灰色的床品,洗漱台上的刮胡刀。
它的主人应该是位男性。
冰箱里有很多菜,可我好像并不会做饭,墙上的围裙很大,分明不是我的尺码。
一只狗趴在我脚边呜呜地叫,微笑天使看起来很悲伤。
我试探着朝它伸出手,“星星?”
星星立即坐起来,用它毛茸茸的大头蹭了蹭我的手。
墙壁上挂满了照片,只有我一个人,有些姿势堪称诡异,尤其是客厅茶几上的照片,我虚抱着一团空气。
我总觉得这栋房子里不该只有我一个人,可却找不到一点记忆。
“该不会是我酒精中毒失忆了吧?”
思及此,我立即拿出手机,翻找了半天,都是我认识的人,最新的号码是谢驰,我记得他,那个卖酒的小男孩儿。
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拨通了宋清韵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似乎是还没睡醒。
“喂?清韵,你记不记得咱们喝酒之后发生了什么呀?我感觉自己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心慌得厉害,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宋清韵的声音听起来清明了很多,“怎么会?亲爱的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来找你。”
一路上,宋清韵都没有挂断电话,她到时我还抱着膝盖痛哭不止。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但好像就是有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了,可怕的是,我没有任何一点与之有关的记忆。
“那些照片,卧室里的东西,厨房……是不是有什么人被我忘记了,清韵,我的心好疼啊。”
我捶打着胸口,泣不成声。
宋清韵见我哭得难过,也跟着红了眼眶,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不哭不哭,你是不是又想爸爸妈妈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生活很难,我就应该把你带回家去!”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一个人生活?”
“对啊。”宋清韵皱着眉头,满眼不解。
“我都不会做饭的,而且那些衣服,房间……”我焦急地想要验证什么,却看到宋清韵的表情越发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