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雅静
简介:是啊,我今晚是怎么了?总是问这些超纲的问题。许是天上的明月晃得我头昏吧。但,静柔还是回了我的问题:“家中自然给我做了打点,他们希望我去的是乾清宫,只是花的银两不够多,用的力也不够,所以去的是紫翘。”原来如此,乾清宫是另外的价钱。想来那是各宫里头价位最高的吧。我娘的金镯子也只能打点进入绣房,去宫里头伺候主子那价钱自然是十只、百只金镯子不止。“那你至少可以去永和宫,那里皇上去的多,你更有可能实现你的目的。”我直言不讳,反正话题已经聊开。
天上挂着一轮银月。
银色的光芒洒在院子里,像是梦幻的世界。
我坐在回廊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天空,手中紧紧握着那几片大青叶。
来到栖霞宫的这段日子,我过的非常轻松。
懋嫔娘娘好脾气,对宫人和善,规矩也相对松散。
娴贵人并不是一宫主位,所以对宫人的管理上根本不在意。
她身边有从娘家带进宫的柳枝、柳叶,也有内务府配置的纤雪、纤雨、纤云,还有四个小太监。
至于我,似乎从来不是她身边的人。
她从不安排我差事,也不会让我值夜,在这宫里我想做什么似乎全凭主动。
我曾想过给她做些小吃食,但去讨食材时却被柳叶告知娴贵人小产后身子不好,对这些不感兴趣。
自此,我也乐得真当条咸鱼混着日子。
最开心的就是陪四公主玩,无忧无虑,畅快淋漓。
可是当我愚钝的脑子发现一些可怕的事情时,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娴贵人小产喝得应该是养气补血的温和药物,为何会有寒凉的大青叶?
想想在这天气温暖的五月间,娴贵人都冷的要抱汤婆子睡觉,坐个石凳还得用上鹅毛垫,她的汤药里怎么可能会用大青叶?
我攥着大青叶的手越发用力,指甲都快戳进了我的肉里。
姑姑,我该怎么做?
阿玛、额娘,我该怎么做?
十四岁的我内心慌得一批。
我甚至有更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娴贵人接二连三小产,也许也是这大青叶的功劳。
我该不该提醒娴贵人,该不该去查这真相?
还是依旧做我的咸鱼,不去管这宫里的任何人。
垂下眼帘,我的脑海中想起了桂嬷嬷说的:伺候好你该伺候的人。
我来到这的使命,不就是报答太后恩德,伺候好她的表外甥女吗?
虽然她不待见我,一直边缘化我,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边的人这般毒害她。
我可以是条苟活的咸鱼,但却不能是没心的石头。
我抬起头,再次看向那杏黄色的月亮,想起小时候怕黑阿玛唱的童谣:不要慌不要慌,太阳下山有月光。
是啊,只要有光,就不要慌。
这样一想,我张开手,吐气轻轻地吹走了手里的那几张大青叶。
这东西留着会是祸害,调查需更隐秘些。
“雁心,我给你带了两块枣泥糕。”静柔又来找我聊天了。
自从我来到栖霞宫,静柔便经常来找我。
而我也许现在太过安逸,白日里也没做什么活,导致晚上总是睡不着。
我便时常坐在这回廊,将自已沉浸在黑暗中。
而静柔只要没有上夜,便提着一只小小的羊皮灯笼过来,或带些吃的,或带些用的,挨着我坐着聊天。
“谢谢。”我接过,吃了一块。
没有酸味,入口只有齁甜。
这味道比慈宁宫的枣泥糕差远了。
不过我一个奴婢,没什么可挑剔的。
“雁心,你说你总坐在这看着天空发呆,这天上有什么好看的?”静柔抬头,看着那轮高高挂着的月亮,好奇问我。
我却答非所问:“静柔,你家中为何不帮打点去永和宫?德妃娘娘那会比这更适合你。”
静柔明显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雁心,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实在的,但现在想来你是最通透的。”
通透?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评价我。
自嘲地笑笑,我依旧看着那轮明月,然后将手中的另一块枣泥糕也塞进了嘴里。
然后,我又问静柔:“静柔,你想当主子吗?”
静柔极轻的惊呼一声,低声说道:“我给你带的是枣泥糕不是酒酿糕,你怎么总问些糊话?”
我听了,无声地笑了笑。
是啊,我今晚是怎么了?总是问这些超纲的问题。
许是天上的明月晃得我头昏吧。
但,静柔还是回了我的问题:“家中自然给我做了打点,他们希望我去的是乾清宫,只是花的银两不够多,用的力也不够,所以去的是紫翘。”
原来如此,乾清宫是另外的价钱。
想来那是各宫里头价位最高的吧。
我娘的金镯子也只能打点进入绣房,去宫里头伺候主子那价钱自然是十只、百只金镯子不止。
“那你至少可以去永和宫,那里皇上去的多,你更有可能实现你的目的。”我直言不讳,反正话题已经聊开。
静柔则嗤笑:“刚夸你通透,你又糊涂了,皇后怎么可能任由我去永和宫。”
我明白了,皇后不能让静柔上位。
一位乌雅氏已经让她头疼了,要是来个更年轻的,那岂不是要遭殃?
所以静柔来到了栖霞宫,这个自我来了后便没看过皇帝的地方。
随着这个事儿想明白,我也想明白了佟佳浣梦为何没去坤宁宫,反倒去了永和宫。
这是皇后安插了自已人过去呢。
这些事一旦去想,那就是越想越多,一件件事会像串珠子似的,串成串儿。
我甚至觉得皇后与太后之间也不是那么友好。
娴贵人这事儿,会与皇后有关吗?
“静柔,关于娴贵人,你知道些什么?”我问她。
静柔说道:“娴贵人有什么吗?她一向也不爱出去,皇帝好像也不是很宠爱她。”
我想了想道:“娴贵人身边的柳枝和柳叶都是她娘家府里带来的,为何感觉这两人伺候的并不是那么尽心呢?”
静柔扑闪扑闪大眼睛,奇道:“有吗?这我倒不知道了。毕竟若不是你来到栖霞宫,这东侧殿我几乎没有来过。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静柔道:“不过我听说娴贵人是庶出,在家时受了不少磋磨。
柳枝和柳叶虽然是她带入宫的,也未必是从小就贴身伺候的。
因为我曾无意间听纤雪说过,柳叶几次背地里说娴贵人在家是伺候嫡小姐的,还不如她们,入了宫倒过上了别人伺候她的好日子。
话里话外听起来酸酸的。”
我垂眸暗忖,难道因为嫉妒,柳叶就敢谋害皇胎吗?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现在我该如何让娴贵人知道这件事呢?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