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跟去书院还不算,现在又让他去跟踪?
秦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怎么之前没有发现自家主子竟然有受虐的倾向。
明明人家小姑娘都对你爱搭不理的。
“是!”
但秦风还是领了命令,迅速的从茶楼中离开,追着江初月的身影而去了。
只剩下萧景行,凭栏而站,唇边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睥睨众生却又带着刺骨寒意。
江初月进了茶馆,倒是一切顺利,不过是所费十两银钱,便将消息散了出去。
如此,大抵明日之前,消息变会传开。
后日就是王佩茹正式扶为嫡妻的日子,一切都还来得及,就且让她再高兴两天吧。
可江初月想不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刚离开这里,便有人随后而入,将她刚刚若嘱咐的事情,问那茶楼的伙计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秦风皱了皱眉,听到消息连他的神情都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谁能想到堂堂户部江府,虽算不上豪门显贵,但也绝对是体面人家,竟然还有如此勾当。
事不宜迟,不过是片刻,他便又折回对面茶楼的包厢之中,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这江家大小姐看着倒是个安分的,还有那么好的琴艺,没想到竟会是个背地里诋毁长辈和幼妹之人。”
秦风想了一路,实在是觉得自己得到的消息太过于荒唐。
十有八九是故意编排。
再加上江初月惹了他的主子,因此这印象分已经大大减扣了不少。
因为才思远超众人,所以萧景行那冷酷的外表下总是带着一丝文气,可现如今他的目光却凌厉如寒霜。
原来那小姑娘的处处小心谨慎,处处隐忍掩饰,竟然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这就是那个原因吗?
还有那琴声中的悲愤和哀愁,也是因为此吗?
“若是假的,那么江家自然会出面解释。”
萧景行忽然淡淡的说道。
秦风点点头,非常赞同自家主子的看法,被人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若是假的肯定要竭尽全力解释的。
“那殿下,咱们要怎么做?”秦风问道。
是放任不管,还是让流言止于此,需要萧景行来拿个主意。
萧景行手中拿着白玉做的茶杯,茶汤清澈见底。
“你且将消息散到文兴书坊去。”萧景行又说道。
既然那小姑娘要放一把火,那他就为她添上满山的柴好了。
......
第二日消息便开始不胫而走。
刚开始不过是坊间谈资,大多数是一些京城中的闲散之人和个别世家的公子茶余饭后的消遣。
可到了当日下午,忽然在文兴书坊那消息便开始被剧烈的讨论起来。
文兴书坊是京城最大的书肆,市面上能看到的大多数的书籍文册都是在这里印刷出来的。
因此文兴书坊常年聚集大量的文人学士,大多数都是要科考仕的秀才举人,他们的嘴巴一个要比一个毒辣和刁钻。
如今事情一传来,文兴书坊可算是炸开了锅了。
因为这里得天独厚的条件,甚至还有人直接当场挥毫,将那八卦书写在册子之上,描写绘声绘色活灵活现。
其中又不乏剧烈的批斗之言,由于众多的人中又有意见想左的,到最后甚至直接升级成了辩论。
江家府邸。
今日王佩茹的心情格外的好,明日之后她可就是正么八经的当家主母了,该有的威风和架势那是一定要有的。
身上的锦缎那是江南走水运而来的新品,一尺就要足足三十两银子。
头上的翡簪子娇翠欲滴,可是花了大价钱从百宝斋定制来的,整个京城也找不到几样。
除此以外,王佩茹还约了几位世家夫人过几日在府中来品茶。
被她们踩在脚下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扬眉吐气一把了。
就算出身不高又如何,这江家的主母的位置还不是她的?
还有她的女儿江婉宁那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年过十三的时候便有不知道多少家的公子来打听。
这些全都是她们比不上的。
谁知就在这时,李嬷嬷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脸色煞白。
看到王佩茹正在那里试新衣,犹豫了半天依旧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这种事情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夫人…”
半晌,李嬷嬷还是开口。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王佩茹对着一面铜镜而坐,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出李嬷嬷表情的异样。
突然,李嬷嬷跪在了地上,那样子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天塌下来还有本夫人顶着,你慌什么?”
王佩茹根本不以为意,就算出乱子还能出多大的乱子?
无非是又是府中的哪些个下人发生一些口角争执罢了,她还正愁没机会在府中好好立威呢,如今正好。
可在李嬷嬷看来,这可比天塌下来严重多了。
不知道如何开口,李嬷嬷只是将头抵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开口。
王佩茹这才察觉到异样,突然好像听到门外有人在嘀咕,一甩袖子就出去了。
“你听说了吗,二夫人竟然是老尚书大人的同乡,两人很早便认识了。”
“我也听说了,尚书大人高中,二夫人就追到了京城当中,谁成想老爷那个时候已经和大夫人已经定了亲,便将二夫人安顿在京城的私宅当中。”
“竟然还有这种事…”
“你们说什么!”
那院墙的外面,府中的两个小丫头正讨论的热闹。
忽然王佩茹一个健步走上前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太过于愤怒,她擦了厚厚脂粉的脸都变得扭曲无比。
“夫…夫人…”
两个丫头吓坏了,声音都在颤抖。
“贱婢!”
还没等她们跪下,王佩茹抬起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竟然敢在这里编排本夫人!”
王佩茹怒不可遏,但是她愤怒的不止是有人背后议论她,而是她们刚刚所说的内容全都是真的。
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在当年也根本没什么人知道,怎么如今府中的下人会知道这种事情?
“还不赶紧说实话,信不信夫人撕烂你们的嘴!”
搀扶着王佩茹的桂容也是厉声质问。
“回夫人…奴婢们也是听人说起的…这件事如今京城都传遍了…夫人饶命啊!”
说完,她们拼命的磕头,拼命的求饶。
“胡说八道,这种无稽之谈的流言如何能够在京城传遍!”
王佩茹恨得几乎要发疯。
“来人,掌嘴!”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桂容在一旁安慰道。
“夫人不必担心,定然是这两个丫头胡诌的。”
王佩茹当然也是希望如此,可是她的心里尤觉得不放心,抬起脚朝着前院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