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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斯聿本来小心地看着戒指,在看到戒指碎成两截后,他的瞳孔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看着谭斯聿的脸色,周江安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戒指对他的意义非凡。
他扬起一脚,踢飞了一截断掉的戒指。
那一截恰恰好被踢进了一个下水道口。
今后就算谭斯聿想要把戒指补起来,也没办法了。
断掉的两节戒指就像我们的婚姻,尽管曾经是多么美满,现在也是阴阳两隔。
而且,我也不想让谭斯聿还惦记着我。
【难过什么,你演什么戏呢?】
我一边对他冷嘲热讽,一边跟在他的身后。
我不管可惜死亡让我的情绪无法具象化。
如果我现在还活着,我一定拼死都要在谭斯聿身上留下无数伤口。
很快,我发现了不一般的地方。
死亡虽然让我的情绪没实体,但这么晴的天,突然刮起了大风。
不远处堆起的纸板箱被风吹得飞起,在墙壁上拍出响亮的声音。
谭斯聿的眼神血红,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了周江安一拳。
周江安的头狠狠撞在了水泥墙面上,鲜血汩汩流了下来。
似乎还是不解气,谭斯聿不受控地把周江安的头摁在墙面上撞击了第二次。
眼看着还有第三次……
小张在一旁,看出了谭斯聿的失控,连忙上前拉着他。
【谭总,这样不值当,不值当 ……】
【谭斯聿,杀了他!!】
我在谭斯聿的耳边咆哮,与他一样失控的还有我。
我们都只是失去了挚爱女儿的普通父母一样。
但是谭斯聿罪加一等。
害死栀子的何止是周江安和周雨琪,明明也有他。
小张好不容易抱着谭斯聿的腰从周江安的身上拉开。
我愤怒地大喊:【谭斯聿!你还要不要为栀子报仇了!】
周江安哼哼地笑着,他的意识已经全然模糊,脱力地从墙上划到了地上。
从他头顶流下来的血在地上逶迤出一个鲜亮的线条。
小张一边拦着谭斯聿,生怕他再次动手,一边腾出一只手报了120。
别怪他害怕。
周江安现在这幅样子就完全是要死过去的节奏。
要是他出事了,谭斯聿也得负责。
趁小张打电话时的空档,谭斯聿又飞起一脚踹在了周江安的胸口。
周江安吐出了一口鲜血,小张吓得赶紧把谭斯聿拉开了一段距离。
看周江安这个样子,我心里稍微解气了点。
下水道里面传来一声湍急的水流声。
不知道是哪里冲了水。
但是谭斯聿更加明了,戒指已经找不回来了。
他潦倒地往殡仪馆走去。
馆内一片狼藉。
不止我的照片被摔碎了,周围的花圈也被摔在了地上。
除了谭斯聿的父母和小姑姑,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周江安那几个小弟看到谭斯聿来了,忍不住问:【我大哥呢?】
谭斯聿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阴笑了声,走向带头小弟:【你大哥快死了,我看你也想死。】
小弟被谭斯聿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逐渐意识到周江安出事了,于是慌忙地跑了出去。
看着地上的狼藉,谭斯聿踉跄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了我的照片。
【你还要害我到什么时候。】
我冷冷地对着他说话,现在看到谭斯聿,我只能感觉到无限的厌烦。
【现在被你拿着照片,我能感觉到的也只是恶心。】
小姑姑本来被谭斯聿妈妈拉着,看到谭斯聿来了,她直接走了过来。
【你看看,你在灵堂上都不让心韵安心,还想和我抢心韵的骨灰吗?】
谭斯聿被说得低下头。
【好。】
他想了想:【我会在颍城给心韵选一块最好的墓地,让她在地下能够……安心点。】
【那些人,我不会放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觉得谭斯聿说这句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好像在强忍着哽咽。
小姑姑没有怼这一句。
或许她觉得我对他付出的这么多年,只是要个好一点的墓地,太便宜他了。
谭斯聿的父母跟上来。
因为他们刚刚和小姑姑的争论,谭斯聿妈妈的脸色还是挂不住:【不行不行,我们家的媳妇,怎么着也是要去辛城的。】
谭斯聿少见地没有装成死人模样。
他一把抓住了他妈妈的胳膊。
【妈!】
谭斯聿妈妈被制止的一瞬,小姑姑又补了句:【现在知道媳妇媳妇的,当初你儿子在外面乱搞的时候,指不定还有你默许。】
这次是真的给谭斯聿妈妈扣了顶大帽子。
她气得脸发白,谭斯聿爸爸走上前,脸色同样难看。
他们率先离开了。
谭斯聿没有出口挽留,他满脸歉疚,看向小姑姑:【小姑姑……我……】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小姑姑伸手制止了。
【不用这么叫我了,我不是你小姑姑。】
这句话好像又一次提醒了谭斯聿,与我有关的人和事物都在离他远去。
而他就站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