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意的手心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潮湿,她艰难开口:“罗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姐对上她茫然的视线,清晰地解释:“三年前你离开的那天,我便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温知意冷笑一声,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放不下。
那三年前她的离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事到如今,你难道就不恨陆承川吗?”
罗姐的视线逼人,温知意长长呼出一口气,喃喃道:“何皎皎她都告诉你了?”
闻言,对面的人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咖啡,非常认真地点头:“对,何皎皎全都跟我说了。”
说到这里,她手上的动作顿了半拍,轻声说:“其实不用她说,那晚在酒吧里,我也能看得出来。”
闻言,温知意耳根微微发烫。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看向陆承川的眼神不对劲,可偏偏他本人却装聋作哑耍了她整整七年。
温知意的心头好像被一把无名烈火烤着,眼神忽明忽暗。
半晌,她艰涩问出口:“所以呢,罗姐你是打算让我也报复陆承川吗?”
温知意觉得自己鼻腔有些发酸,再抬头时,两团眼泪猝不及防地坠进桌上的咖啡杯里。
罗姐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过了几秒,她暗叹了口气,委婉道:“知意,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我。”
温知意回到那条蛋糕店的巷子时,车的喇叭直响。
她闻声看去,发现陆承川已然坐进车内,不知等了自己多久。
拉开车门,她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全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陆承川微微垂眸,便看见她略微泛红的眼眶。
他面色沉静道:“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刚刚去哪里了?”
温知意并没有看她,而是正视前方,脸上平静无波:“开车吧。”
她出去这么久,原赐该等急了。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推开病房的门,原赐已然扶着床栏,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随着“嘎达”一声门锁声,原赐整个人重重地摔向地面。
发出一道撞击的闷声。
见此情景,温知意连忙从门口跑到他身边,用力地搀扶他起来。
只是男人和女人的体型差异悬殊,温知意穿着高跟鞋的双腿都有些颤抖。
下一秒,手上沾染了点点湿意。
她茫然地抬眸,发现原赐脸上挂着一行清泪。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发出愤恨的吼声。
温知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原赐,她呆愣住了。
过了几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扶起原赐。
陆承川沉声道:“我来吧。”
温知意点点头,踉跄着后退几步。
看到陆承川把他扶回床上,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温知意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但泪水已经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流淌到地板上。
下一秒,她落荒而逃地冲出了病房。
因为她知道,原赐大概也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
医院的白墙,听过世人最多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