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祁铭的笃定彻底让阮菀瑜明白了一件事:他这种人,骄傲到了自负的地步,他只相信他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而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发现了真相,他一定接受不了!
真可悲。
也可恨!
阮菀瑜眼中的嘲讽,刺得宴祁铭又是一阵怒火:“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阮菀瑜没回答,只阖上眼眸。
宴祁铭看着这样的阮菀瑜,竟莫名有种无可奈何的错觉。
他只当自己最后太累,没心情和她纠缠,而后转身离开。
宴祁铭走后,阮菀瑜睁开了眼,空洞的目光扫到了墙上的日历,明天是十五,只有她知道,每月的这一天宴祁铭去寺庙祭拜他的父母。
她拿出了宴淮苓的手机,敲下了一条短信:
“我答应你离开,明天早上六点,安化寺往生殿,你带着钱过来吧。”
……
第二天,宴淮苓在寺内往生殿中见到了阮菀瑜。
阮菀瑜并没有参拜,就站在佛像前凝望过来,那双眼中没有了任何波澜,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
宴淮苓竟征楞在了门外,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吓住了,面色猛地沉了下来。
她昂首挺胸走到阮菀瑜面前,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的同时,又递过来一个盒子:“把这个吃下去!这五百万就是你了。”
宴淮苓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这盒子里是她特意找人弄来的毒药,只要吞下去,必死无疑!
现在的阮菀瑜一无所有,她一定舍不得这五百万!
阮菀瑜轻易看穿宴淮苓眼底的算计,也猜到了这是毒药,但依旧拿起药送入嘴中,咽了下去。
从跨进来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活着走。
干涩咽下药后,她冷睨着宴淮苓:“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宴淮苓,当着漫天神佛的面,你应该不敢撒谎吧?”
话落,阮菀瑜腹中便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她握紧拳头忍着,暗暗扫了一眼殿门口,而后才开口。
“第一个问题,三年前我没有害死你的孩子,是你自己对着我的车撞过来的,对不对?”
宴淮苓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否认,却在对上了阮菀瑜身后三千长明灯与宝相庄严的佛像,心头倏地一悸。
装神弄鬼!
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告诉阮菀瑜也无妨,就当让阮菀瑜在黄泉路上死个痛快!
“是又如何?”
等到这个答复时,阮菀瑜唇角已经有黑血涌出。
药效全面发作了,她的内脏仿佛被融化了一般失去了知觉,整个人摇摇欲坠,只有靠着供桌才能勉强站立。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爸只是宴家破产惨死的替罪羊,那你一定知道真凶是谁,告诉我他的身份!”
宴淮苓下意识地想要说出那个名字,却因为触动了深刻心底的恐惧,硬生生改口道:“我是知道那人是谁,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就凭你,还想报仇?”
宴淮苓本以为能看到阮菀瑜脸上悲恸的绝望,却惊骇地看见阮菀瑜突然笑了起来。
她心头咯噔一声,只觉得事情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却见阮菀瑜目光越过了她,望向了门口,冰冷地说道——
“宴祁铭,你都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