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市人民法院。
唐宥安强奸纪嘉虞案已经开庭。
季知礼坐在被告律师席位上准备辩护证据时,忽然心口刺痛,像是有人拿了刀,在他的心上生剐。
他捂住心口,蹙眉看向对面原告席空着的位置。
黎温语怎么还没来?
那天她还信誓旦旦。
现在难道是知道她赢不了,怕了?
庭上法官也开口:“要是原告再不来,本案只能择日再审了。”
眼看法官要退庭,旁观席上的聂绪风看了眼紧闭的门,拿着委托代理书上庭:“法官,这是黎温语的委托代理书。”
“我参与了纪嘉虞案的调查,黎温语也交代,要是她没来,就让我代替她。”
法官看完委托代理书,同意了。
聂绪风坐上原告席时,抬眸就对上季知礼阴沉的视线。
季知礼脸色难看,心口烦躁更甚。
聂绪风有什么资格代替黎温语,他才是黎温语的丈夫,嘉虞的父亲!
直到聂绪风将证据一一提交。
证据一:欧疏桐买通水军散播谣言,污蔑纪嘉虞的名声。
证据二:唐宥安欺负纪嘉虞的视频。
视频中,唐宥安把红墨水倒在纪嘉虞的课桌上,又把纪嘉虞堵在厕所里,逼迫她喝脏水,脱衣服。
季知礼瞳孔骤然紧缩,猛地看向唐宥安。
唐宥安脸色发白,连忙摇头:“纪叔叔,这不是我,我没有!”
季知礼深吸气,按下心口翻涌的情绪:“法官,我从小看着宥安长大,他品学兼优,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请求法庭鉴定视频是否经人伪造,也请求法庭,让受害人纪嘉虞出庭对峙!”
闻言,聂绪风瞬间青筋暴起,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季知礼你他妈不配做一个父亲,嘉虞上个月就已经跳楼自杀,尸体早就放在我们警局的冷冻柜了!”
说着,又向法院提交了一个文件:“庭上,这是纪嘉虞的死亡证明。”
季知礼脸色骤变,“噌”的一声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
听到质疑,法官当即把那份死亡证明递了过去:“纪律自己看吧。”
接过那份死亡证明时,季知礼一贯笔挺的背脊骤然仿佛被那薄薄的纸张压垮!
原来黎温语没有说谎。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上次去看嘉虞的时候,他的女儿还好好的,躺在病床上甜甜叫他爸爸……
季知礼双眸发红,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法庭,我申请休庭两个小时。”
法官看向原告席。
聂绪风没意见后,法官同意休庭两小时。
季知礼当即起身,走到聂绪风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黎温语她人呢?”
聂绪风满脸怒意,嗤笑一声:“这些年,你有尽过当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吗?”
“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问她!?”
说完,他直接掰开季知礼的手离开了。
季知礼心口闷痛如泰山压顶,正要跟上聂绪风时,欧疏桐冲进来拽住他的手臂:“云栩,你可一定要帮宥安,那些视频都是假的!”
“都是黎温语伪造的,为了毁掉宥安的前途!”
“云栩,你想想阿鸣,阿鸣是为了你死的啊!”
季知礼疲惫的摘下金丝眼镜,整个人都颓丧下来,紧抿薄唇不发一言。
直到唐宥安对着天发誓:“纪叔叔,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季知礼才深深舒了口气:“……宥安,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两小时转瞬即逝。
再次开庭时,原告席上还是没有黎温语的身影,聂绪风也不知道去了哪,原告已经换成了检察官。
也就是说,这个刑事自诉案,已经转为公诉。
季知礼心中闷烦更甚,正要开口问法庭时。
检察官的声音从原告席上传来。
“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我方新诉欧疏桐女士故意杀人罪。”
季知礼拧眉反驳:“反对,此案与欧疏桐无关!”
检察官看了他一眼,直接提交新证据给法官。
新的证据被当庭播放。
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视频上:
“我靠,家人们快看我遇见谁了,这不是前段时间逼人下跪的医生吗?听说她女儿是出来卖的,我带家人们跟上去看看……”
接着,他镜头一移,黎温语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季知礼心口一疼,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黎温语就被一辆直直开过来的面包车撞翻!
她浑身是血,挣扎着想起来。
可面包车上下来的人,要抢走她掌心的东西。
黎温语不松手。
那人直接拿出铁锤,狠狠砸断黎温语的五指,拿出东西后扬长而去!
视频戛然而止。
季知礼心紧紧揪在一起,双手都紧握成拳。
他几乎坐不住,只想知道黎温语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嘭!”的一声。
庭审的大门猛然被人推开。
聂绪风喘着粗气,双眸猩红的闯进来,向法庭递交了一个文件。
“警局紧急立案调查,已经确认是欧疏桐雇凶杀害黎温语!”
“我们从凶手处找到了一个U盘,可以证明唐宥安侵犯纪嘉虞!”
季知礼手里的钢笔陡然刺穿纸张,心脏几乎跳停!
他面色苍白如纸,猛然站起身来,想去找黎温语。
却听见聂绪风和法官的声音同时响起。
“黎温语抢救失败,已于两小时前,确认死亡……”
“本庭确认原告黎温语死亡,准许检方追加欧疏桐为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