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喝酒的,肝脏不好的人应该滴酒不沾,周顾席本就是医生更了解这些,他以前也从不喝酒。
只是如今,除了用酒精麻痹自己,他实在没有别的方法能让自己好受些。
好像浑身上下都在痛。
他分不清是身体的痛还是心痛,只知道那股痛意来势汹汹,像要噬心挖骨一般。
他很快就醉了,酒精上头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周顾席喝完最后一口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池微微的号码。
没有接通。
他看着自动挂断的屏幕,俊眉微蹙,又不死心的打了过去。
喝醉的他仿佛有无限的耐心,只要那头不接,他就一直重复打过去。
不知道打了十几遍而是二十几遍,他垂着头靠在吧台桌面上,将手机覆在耳边,不厌其烦的听着拨电话的铃声。
直到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周顾席手一颤,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并不清醒,仿佛下一秒就要醉倒过去。
“池微微?”
几秒后,一道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传来:“是我。”
……
半小时后,池微微拖着已经醉倒的周顾席下了的士,努力想将人事不省的他拖回自己居住的旅馆。
刚才,听到电话里他明显带着醉意的声音,池微微下意识就问他在哪儿,周顾席倒是很顺从的告诉了她地址,池微微被他气得要死,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吗,怎么还敢喝酒的?
她没经过太多思考就过去找他,结果果然看到周顾席已经醉倒了,她又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只能把人拖回自己住的地方。
这处旅馆的条件很一般,池微微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钱,她本来也不是来享受的,对住的地方并不苛刻。
好不容易把人拖回房间,放在床上,池微微见他额头上出了许多汗,又连忙去拿白毛巾过了水给他擦擦,结果手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被周顾席一把握住。
他眉毛深深地蹙着,嘴里吐出不安的呓语。
“阿槿,别走……”
“别离开我……”
池微微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心中一颤,下意识挣开了手。
结果她一挣开,床上的人更加不安分了,表情痛苦地好像在被几百只虫子啃食。
池微微小心翼翼用毛巾擦走他额头的汗。
轻声安抚:“好。”
“我不走。”
“我就在这儿。”
结果他真的听进去了,很快就安分了下来。
池微微静静地凝视着周顾席的脸,像是想要把他看透一样。
她一直知道他也来了英国,从他第一次发朋友圈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天,其实她也刚好在Bamburgh城堡,这是他们没有遇见。
后来,就忍不住想要关注他又去了哪个城市。
为什么要来英国?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让我别离开你?
周顾席,我好像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了。
她就这么望着他,眸色哀伤而沉郁,直到夜色更深,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