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深乌睫微扇,似乎陷入了回忆。
自从火烧潇湘之后,我就开始慢慢整理我们之间的回忆。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你写的信笺。
那时候我才肯承认,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但我和沈云苓,最开始只是源于对她的一点动容,我知道默默喜欢一个人的心酸。
那个吻,我当时躲掉了;
我没有要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酒馆中的事情……
原来你知道我不想成亲了,还是不死心的陪我做戏。
那时候我突然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回忆。
我才发现,你给了我很多次机会,我一次次的辜负你,甚至伤害你。
陈晚枝听不下去了,出声嘲讽:“裴景深,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吗?”
她心中一阵酸楚,眼眶都染红了。
“信笺上的四个字,你作何解释?那些暧昧的举动,无声的温柔,真的是因为她是细作吗?还是你享受那种感觉?”
“你还记得我为你以身解药后,你说我在床上像死鱼,说我轻浮孟浪,我生病了,你说嫌我恶心,这些总没有人逼你吧?”
“你就一句错了,就可以挽回那些伤害吗?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还未说完,陈晚枝就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是真的觉得,裴景深适合做师父。
却不适合做恋人。
他自私,高高在上又自以为是。
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你根本不是真正的爱我,你爱的只是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裴景深双唇翕动,微微发抖。
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枝儿,你会原谅我,我们还有以后的,对吧?”
看向陈晚枝的眼神中满是希冀。
你看,他多可笑。
事到如今,还想着以后。
她轻声哂笑:“除非你让那个死去的孩子活过来,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陈晚枝就大步离去。
屋檐上。
陈晚枝抱着一壶桃花酿,大口大口的喝着。
或许是喝的太急,酒从口中溢出,顺着修长莹白的脖颈缓缓往下滑。
最终隐没在衣襟中。
清凉的月色下,脆弱的梨花也泛起了粉红。
她想着那些曾经。
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明明两情相许,却变成这个模样。
裴景深之前也是个明月清风般的少年郎,不过几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酒意朦胧。
恍惚间她就看见了萧汀州。
他运着轻功,飞身上了屋檐,将她抱在怀里。
手足无措的哄着:“枝儿,莫哭,你现在有我们,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陈晚枝惨然一笑,泪水就这么悄然落了下来。
她推了推他:“萧汀州,你知道我多可悲吗?幼时遇见裴景深,以为遇见了此生唯一的救赎,可是最后他却是伤我最深的。”
萧汀州心疼的用指腹为她擦去眼泪。
想要告诉她,她真的很好。
心中千转百回,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了一句话:“你说,我听着。”
陈晚枝又喝了一口酒,才再次开口。
“我真心对他,可他竟然会说出虽然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但却不是我爱的第一个人这种话,来羞辱我对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