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沉，我想听你亲口说，你还爱我。”谈又宁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以前的霍远沉在说情话方面是个中能手，如今的他……
谈又宁觉得他有时候挺难以捉摸的。
霍远沉半阖着双眼，看样子盛装了很多情绪。
半晌，他才幽深地看向她，满眼痛楚，“谈又宁，继续爱你会让我产生很强的负罪感。”
霍远沉张口欲继续道，“但是……”
谈又宁以吻封缄，没有让霍远沉说下去。
这个吻，谈又宁吻得恣意，也吻得有点惆怅。
算了，她不想让他为难。
再睁眼的时候，两个人皆是微微喘息。
谈又宁对着霍远沉粲然一笑，“没有关系，你不要说了。以后我来说爱你就好。”
以前霍远沉那么爱那么爱她，无论是在言语的表达上，还是在行动上。
现在，就算该她爱的反哺了吧？
至少从谈又宁的角度来说，她在试着消除彼此心里的芥蒂，尽量弥补因为她而对霍远沉造成的伤害。
霍远沉用极其低沉哑然的声音说道，“谈又宁，我试试看。”
他没有说试试看什么，但谈又宁大概是懂的。
对此已然满足。
-
小则已经正常开始上幼儿园，谈又宁主动承揽了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任务，开着她那辆二手丰田霸道。
一是谈又宁希望每天多一些时间和小则相处，另外她觉得原本每天司机赵叔开着那辆劳斯莱斯古斯特专车接送，有点过于招摇了。
不过谈又宁这辆SUV，在小则就读的这所知名私立幼儿园接送队伍里又显得过于“朴实”了。
对此霍远沉倒是没什么意见。
小则也不是贪慕虚荣的小孩，他非常乐意谈又宁接送自己。
估计哪怕她骑自行车带着他，他都觉得超酷的！
霍远沉最近显得格外忙，早出晚归的。
对此谈又宁也不好多关心，因为担心他会多想。以为自己在刻意打探什么，所以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有些事霍远沉想让她知道，应该会主动告知吧。
谈又宁本想提议让霍远沉和她偶尔一起接送小则上放学的事，也因着他最近的忙碌而暂时搁浅了。
但霍远沉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某晚他结束应酬很晚回来，带着微微的酒气，状似无意地对谈又宁提了一嘴：“我感觉你好像有话对我说？”
谈又宁轻微讶异了一下，随即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提议找个时间咱俩一起去接小则放学，顺便再带他出去玩玩，但我看你最近挺忙的，就没好开口。想等着过一阵的……”
霍远沉一边烦躁地扯着领带，一边应道，“可以啊。不过我最近确实有点忙，K国那边有个新项目，过几天我可能要去出个差，和对方的高层接触一下，一起过下合作框架。”
这是舅舅顾淮亲自交给他的本年度公司最重点的项目之一，霍远沉不想让舅舅失望。
“喔。那你要去多久啊？”
谈又宁请刘姨事先帮霍远沉煮了醒酒汤，这会儿已经好了，她去倒了一杯递给他。
谈又宁的语气很随意，但夹杂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舍和惦念。
“不好说，怎么也要一周的时间吧，要看洽谈的成果。”霍远沉如实道。
“好吧，那你忙你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小则的，你放心吧！”谈又宁拍着胸脯保证道。
霍远沉当然放心。
在照顾孩子方面，谈又宁比他想象的还要细心周到。相比之下他这个「严父」的角色，在孩子面前就没那么讨喜了。
主要是霍远沉平时公司的事务也多，最近尤其忙，陪伴的时间也很少能抽出来。
即便抽出来，也像个柱子一样在那杵着，基本相当于无效陪伴。
偶尔空闲的时候，霍远沉也在反思，并且试图想改变这一现状。
霍远沉出神地喝完一大碗醒酒汤然后道，“等我忙完这阵出差回来的，多陪陪那小子。”
谈又宁也了解他，“是不是觉得这个爸爸当的有点不得其法？孩子不接受你你有心无力？”
谈又宁精准地打到了霍远沉的“痛点”，他坦诚地承认道：“是啊，骨子里的不亲近我真的很无力，我也不知道小则究竟想要什么。”
霍远沉给了儿子优渥的物质生活，最好的吃穿用度，最好的教育资源，可感觉他们父子心的距离并没有实质性地拉近。
他也会经常给小则买很多礼物，都是贺闻事先做了完善的功课，挑出现在最受和小则同龄的小孩欢迎的玩具，才买的。
可小则收到之后并没有太多惊喜的感觉，对他说的那声“谢谢”，也不过是出于礼貌和教养而已。
谈又宁宽慰他，“确实，前三年的陪伴很重要，这是培养亲密的亲子关系最重要的时间段。”
“虽然已经错过了……但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
“其实小朋友要的真的很简单，就是希望有人陪他一起玩。”
“玩什么啊？”霍远沉迷茫地问。
“各种幼稚的游戏。比如和他一起扮演动画片的角色，陪他一起玩游乐园的设施什么的，等你不忙了，我手把手教你。”
“……好。”
“那我们娘俩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
他们两个像是互相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
霍远沉打算这次出差回来和谈又宁好好学学带娃之道，方便以后“一展拳脚”的。
甚至他还冒出来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和谈又宁再生一个。
颇有些在游戏里重开一个号，要好好练练的感觉。
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之后，霍远沉自己都惊呆了。
一个羁绊还不够吗，还要再来一个？
不过对于小则这个突然出现的“羁绊”，霍远沉倒是觉得，也挺好的。
-
霍远沉的出差行程，如期而至。
临行前谈又宁嘱咐了他一大堆“注意事项”，总而言之就是要劳逸结合、爱惜身体。
另外，要他务必平安归来。
霍远沉老老实实地听完了谈又宁的唠叨，没有任何冷嘲热讽，只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便踏上了飞往K国的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