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每一个戏法的时间都不算长,不一会的功夫,就表演了五六个,期间有个脸上画了只癞蛤蟆的人穿插着上台插科打诨,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待那人下去后,之前表演过戏法的两个姑娘就推了个半人高的箱子上来。
一老者跟在她们的身后上来,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下面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许墨就不解地看向陆成雪,陆成雪则是幽幽地道:“大变活人要开始了。”
一听这话,许墨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紧了台上的那三个人。
小姑娘和红衣姑娘合作着将箱子在台上推着转了个圈,然后打开了那箱子。
红衣姑娘就当着众人的面,躲进了那箱子,然后小姑娘拿出了一把铜锁,将那箱子锁住了。
待她弄完这些后,老者上前了。
他手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为了证明是真家伙,还特意当着大家的面,削了块木头。
展示完了后,他竟拿着那把剑直插那口箱子,惊得许墨就大叫了起来。
好在发出这一声惊叫的不止许墨一人,因此她的叫声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
“他这样,那姑娘会没命的吧!”她就紧张地拽住了陆成雪的手。
“不会的,这只是变戏法。”陆成雪安抚着许墨,却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她,那红衣姑娘此时其实早已不在那巷子里了。
许墨有些不敢看。
她用手捂住了眼,可心里的好奇心又让她微微张开了指缝。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陆成雪看着,就忍不住将她抱进了怀里。
许墨发出一声惊呼,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你放心,这儿没有旁人。”陆成雪就在她耳边低语。
许墨这才发现之前留在包间里伺候茶水的小二早已不见了影踪,而包间的门也关得死死的。
她的脸色绯红,可到底没有再挣扎。
可就刚刚这一会会的功夫,台上的那口箱子上已经插上了四五把剑,而那老者还没有罢手的意思。
在那老者插第一把剑的时候,许墨还期盼着箱子里的那红衣姑娘练过柔骨功可以避过那把剑,可现在瞧那箱子的大小,和那四五把剑的位置,就觉得那姑娘就算练过柔骨功,恐怕都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这次,她是真的不敢看了。
她就将头埋进了陆成雪的怀里,瓮着声音道:“等那红衣姑娘平安出来,你再喊我看。”
“好。”陆成雪就笑着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可让许墨没想到的是,她竟这样靠在陆成雪的怀里睡着了。
陆成雪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对他竟是如此的不设防。
好在她是遇到了自己,若是遇到个旁的人,还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许墨是在一阵爆裂如雷的掌声中惊醒的,当她看到那红衣姑娘被老者牵着从幕布后走出时,不由得嗔怨陆成雪:“我不是说了让你叫我看么?”
陆成雪却只笑着不说话。
许墨起身看了眼楼下,却发现坐在台下的人好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正想问陆成雪,陆成雪也跟着她站了起来:“走吧,时间不早了,再晚,就要宵禁了。”
嗯?
元大哥之前不是说,看完变戏法的,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逛夜市吗?
可她跟着陆成雪出了茶楼后,却发现原本热闹的大街变得冷清了,之前支在路旁的摊子也都收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会这样?”许墨就很是不解。
“你不知道自己在茶楼里睡了多久吗?”陆成雪就笑着甩了甩自己有些僵硬的胳膊,“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已是今天的第二场戏法了。”
“可是元大哥为什么不叫醒我?”许墨的情绪就变得很是低落,“我还答应了青梅姐帮她带擦脸的香脂回去呢!”
现在夜市都收了摊,她再上哪买香脂去?
“这个容易,那边的花颜记不还开着么?去那买些香脂也是一样的。”陆成雪就指了回宁王府的必经之路,果然还有家卖脂粉的铺子没有关门。
许墨就算没去过花颜记可也听闻过花颜记的名号,那边的脂粉好是好,可也是贵得离谱。
她可不觉得自己兜里的钱,能买得起那里的香脂。
“怎么了?”见她顿步不前,陆成雪便问。
许墨支吾了半天,挤出了“囊中羞涩”四个字。
陆成雪听后哂然一笑:“你尽管去挑,我来付钱。”
“这怎么可以!”许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不可以?就当成是我给你那几个好姐妹的见面礼好了。”怕许墨会继续犹豫,他就带着她径直进了花颜记。
花颜记的伙计没想到快打烊了还来了生意。
见二人的穿着都不俗,那伙计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二位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花颜记的脂粉在京城不敢说最好,却也是数一数二。不管是送人还是自用,那都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许墨却无心听他说这些。
一双眼睛在铺子里快速地扫着,只想找最便宜的香脂,以免让元大哥太过破费。
可她没想到,最便宜的香脂也要一两银子一盒。
她就忍不住腹诽,这香脂擦了是能返老还童还是怎么地?怎么能卖这么贵呢?
“算了,元大哥,我们还是上别家看看吧。”她就去拉陆成雪。
那伙计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人,又怎么会瞧不出许墨的意图。
他就在心里奇怪,难不成今日看走了眼?这男子在举手投足间总透着矜贵,不像是出不起钱的人,倒是这位姑娘让他有些瞧不明白,身上穿的衣料看着也不菲,就是人有点小家子气。
但猜不透陆成雪身份的他又不敢面露轻慢,只得笑呵呵地道:“别家铺子同样的价钱可买不到像我家这么好的货,二位尽可货比三家。”
陆成雪却看向了货柜的最高处:“你们家送进宫的香脂是不是那款?”
那伙计顿时就惊出了一身汗。
因东家不愿将这事做噱头,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家的香脂成了贡品的事。
而能知道这事的人,要么是和东家相熟的人,要么就是能经常进出宫廷的人,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