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进厨房找出一卷挂面,简单煮了个鸡蛋面,上面淋点葱花便端出来。
纪明桉坐在小桌前,裴以期把面放到他面前,纪明桉拿起筷子将葱一个个挑掉,道,“老子不吃葱花,以后别露馅!”
他把工作辞了来北洲,就是要宁惜儿吃醋,要宁惜儿知道,他也会属于别人。
而这个别人还是裴以期,是曾经抢走她身份的人,她一定会在意。
“你真觉得宁惜儿会回头?”
裴以期发现纪明桉到现在都还觉得宁惜儿当年甩他只是迫于家庭压力,不是不爱他了。
纪明桉饿得比较厉害,大吃一口后道,“当然,我们自小一块长大,我对她再了解不过,在你那个破家庭里,她过得很苦,很缺爱,忽然知道有很爱她的亲生父母,她怎么舍得违背?”
“可你要和她重修旧好,不还是让她违背父母?”裴以期淡漠地道。
“那我不管,我只要她承认还爱我。”纪明桉执着这一点。
“……”
裴以期不大能理解他这种爱情至上的脑子,“那你准备怎么接近她?”
从前他能和宁惜儿天天呆在一起,现在,宁惜儿活动的地方,他恐怕进都进不去。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纪明桉忽然道,“外婆应该能见到她吧?惜儿很在乎外婆。”
“不能。”
裴以期想都不想地道。
“这么肯定?”纪明桉不禁抬头看她,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你为外婆试过?外婆有你还是想见惜儿?”
“……”
裴以期沉默,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纪明桉有些嘲笑讽刺地看她,“裴以期,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巴不得你不存在?”
要是没有她,张湘兰就可以一直和疼爱的宁惜儿在一起;他也不会和宁惜儿被迫分开;她亲妈不会死在车轮底下;她亲爹还不会为此坐牢。
裴以期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他眼里的讥笑,“可能吧。”
“你真是多余活着。”
纪明桉冷嗤一声。
他恨她夺了宁惜儿十八年的人生,也恨她为什么没有继续夺下去,这样宁惜儿不用回宁家。
裴以期虚靠着墙而站,反应很淡,这让纪明桉觉着没趣,没再继续刺激她。
出租屋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平时张湘兰睡的时候,裴以期就在旁边打地铺。
现在换成纪明桉要强行住进来,虽然他不能人道,对她没有兴趣,但裴以期还是把厨房的地擦干,铺上旧毯子和被子,锁上门,将刀放在枕头下,凑合睡下。
忍忍。
等换肾手术成功,她就彻底解脱了。
……
翌日早上,裴以期匆匆离开出租屋前往南园替檀砚绝拿东西。
南园是檀砚绝父母的婚房,据说两人十分恩爱,檀砚绝父亲将这里当成一纸情书,亲自设计南园的一树一瓦,因檀砚绝母亲的名字里有个南字,便把这里命名为南园。
除去七年前那次来求援,裴以期这是第二次走进南园。
那一次大雪漫天,差点将她冻死,这一次却是阳光热烈刺眼,物是人非。
南园外紧内松,外面的保安比一个高档小区的都多,对她层层盘查身份后才让她进去。
而进去后却只有一个女佣接待裴以期。
里边空间又宽敞又明亮,充斥着资本家的奢侈味道,空调开得特别低,令人打哆嗦的低。
“裴秘书,这间就是先生的卧室,自便。”
女佣将一支手机递给她,然后便离去。
裴以期推了推门,是密码锁,她只好拨打自己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只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