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患者,一个个四肢干瘦如柴,蜡黄的脸颊深深凹陷,两眼空洞的毫无生气。
“比癌症更残忍的绝症,80%患者五年内死亡!”
锋利的字眼像刀划过傅浔之的眼眶,痛感让他呼吸发窒。
恍然间,每个患者的脸都成了阮梨的模样。
未来的某一天,她也会像这些病患一样无法动弹,每天目睹自己走向死亡。
“砰”的一声,笔记本电脑被猛地合上。
傅浔之倚着椅背大口喘息,仿佛他才是需要治疗的病人。
看着照片中阮梨红润健康的笑脸,一点点收紧的痛刺入心口。
几声闷雷滚过,雨忽然大了起来,化雪的寒凉渗进空气。
许久后,傅浔之将照片收进胸口的口袋,起身拿起外套离开。
医院。
已是深夜,走廊只有值班护士的脚步声。
输液管内的药水静静滴落,刺鼻的消毒水充斥在重症监护室的每个角落。
傅浔之坐在病床边,深凝着阮梨苍白的脸。
已经忘了上次这样认真看她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时她脸上还有着暖阳般的笑容,眼中也藏着星星似的光亮。
握住那纤细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喉间一紧。
他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够冷了……
傅浔之抑着心尖上的涩痛,抬手轻抚阮梨的脸颊:“等你醒了,我们……”4
沙哑的声音顿住,良久后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无言中,只有心电仪中线条浮动的提醒。
微弱的光线下,一滴泪水从阮梨眼尾滑落。
次日。
“傅总?傅总?”
唐辉压低的声音惊醒在走廊座椅上浅眠的傅浔之。
他还没彻底回神,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挪到观察窗前查看阮梨的情况。
她还躺在那儿,一个护士正在换药水瓶。
眸光暗了些许,傅浔之揉了揉额角:“什么事?”
唐辉将一分印着“笔记鉴证”的文件递上:“鉴证结果出来了,信里并不是夫人的字迹。”
闻言,傅浔之面色一沉。
抽出文件里的鉴证书,上方是几张字迹的对比图。
左边是阮梨在教案书上的字,右边是情书上的字。
被放大的字图有了更明显的不同,相比情书,教案上的字更加流畅苍劲。
他眉目紧拧,细思高中毕业时的事。
情书是高考后离校那天被放进书包的,而出校门时碰见一个小区的许明薇。
因为要去医院看生病的奶奶,她主动提出把他书包送回家了……
许明薇?
傅浔之眼神渐暗。
确认阮梨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转身大步朝医院外而去。
唐辉赶忙跟上。
“让许明薇一小时内去别墅见我。”
听到这话,唐辉脸色微变:“傅总,许总监今天一早就提交了辞职报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傅浔之停下脚,骤冷的目光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一小时后,我要见到她。”
迎着对方寒冰般的视线,唐辉后脊发凉:“是,是……”
道路上的雪被整夜的雨消融了大半,枝头残留的冰冻滴着水。
机场停车场,一辆格外显眼的红色跑车缓缓停下。
戴着口罩和墨镜的许明薇下了车,从后备箱匆匆拿出行李箱就要往候机室去。
可刚转身,视线一暗。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堵在了面前。
许明薇怔住:“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有人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捂住嘴拖进一旁的迈巴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