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荆挽帮着瞿允洲把东西放回车内,这辆小轿车偏向于小巧可爱的风格,东西都在后座,堆得满满当当。
说出那几句话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跟苏荆挽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回到家里,苏荆挽还是有数的,毕竟面前的人是瞿允洲,他一旦生气发火那可是很不好哄的。
她上演换脸,一副狗腿子样,帮瞿允洲接过东西,还给倒上一杯柠檬水,安抚他坐下。
“来允哥,您先喝点柠檬水,小的这就去把东西收拾进冰箱,然后您只管等着开饭就好了。”
姑娘哼着歌,大摇大摆地去收拾冰箱。
耶耶在这边吐着舌头随着苏荆挽的步子移动,一点眼神都没留给他。
瞿允洲将柠檬水一饮而尽,上前去把狗抓过来。
一只手掰过它的脑袋,耶耶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嗷呜呜呜!”
“叫什么叫?来闻闻我的袜子。”
说完,他脱下棉拖tຊ,把脚放在公主的鼻子旁,公主两只爪子捂着鼻孔,脸上的皮皱巴着看他。
他甚至得寸进尺,一脸坏笑,用双脚将狗抵在沙发上。
看它吐着舌头的样子很不顺眼,专门抓它的舌头玩。
耶耶在抗议,呜呜叫个不停,瞿允洲反倒很开心,在苏荆挽看不到地方,遭遇了非常人,哦不,非常狗能忍受的待遇与折磨。
苏荆挽端着他的营养餐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敢欺负我的狗?!”
竟然敢欺负小狗!!!
瞿允洲回头看她一眼,弯唇一笑,挑衅道,“我连人都敢欺负,欺负狗算什么?”
“不带你这么玩的!”
苏荆挽扒开瞿允洲的腿,将耶耶救出来,它也就只有7个月大,苏荆挽将它抱在腿上撸毛,耶耶埋在苏荆挽的颈窝又蹭又拱。
苏荆挽喜欢得不行,抱着狗又亲又咬。
瞿允洲:……
傻人配傻狗,天生一对。
苏荆挽回过头,一脸严肃,耶耶在她怀里很乖,听话地靠在苏荆挽肩上,“话说,过几天就要比赛了,怕不怕?”
这样的赛事,受伤是一定的,况且面临的对手还是那样强大的诺修。
“怕什么,大不了死在台上。”
“不行!你得保证你要活着下场,然后履行自己的承诺,到时候我每天都好吃好喝地伺候你。”
竞技比赛时时刻刻面临着风险,因为打拳死在场上或者死在场下的人不计其数,苏荆挽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不能面临这样的结果。
他,算得上是她的“亲人”了吧。
“苏荆挽,就这么怕我死?”
“我们是家人,你死了我怎么办?”
他不说话。
“说真的!只要你好好地回来,我就当牛做马伺候你考完高考, 你缺失的东西我都补给你,等你考完,我带你到处玩,去山顶看日出日落,去草原骑马吃肉,去很多很多没去过的地方,带你玩两个月好不好?”
瞿允洲起身去餐桌上,背对着苏荆挽,缓缓开口,“知道了,废话真多。”
饭很好吃,家里很暖和,也很香,家里有一人一狗叽叽喳喳的,吵得他烦,烦来烦去,倒也快习惯了。
人家都那么求他了,他可不得活着下场吗。
至于输赢,他从来没想过要输。
比赛当日,T国。
整个赛场热闹得很,但是只有八角笼上方几盏灯光闪着,周围一片漆黑,许多人在暗处尖叫,他们激动、热情,那种感觉恐怖吓人。
不知道场内有多少人,只知道有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面孔,也听不懂语言。
苏荆挽表现的比他本人还紧张。手心都是汗,心里砰砰乱跳,手脚冰凉。
她在电脑上看直播解说,瞿允洲的对手诺修,在以往的比赛中,28胜7负9平,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今年26岁。瞿允洲是个新兵小将,但他的战绩更好看一些,15战15胜,还不到18岁。
关于两人的身体数据也被爆出来,诺修,身高199,体重98公斤。瞿允洲,身高189,体重91公斤。
诺修在臂展身高体重上占有优势,两人有着差不多的爆发力,就得看心态和技巧。
八角笼内,诺修长相凶狠,一双眼睛像是狼王盯上猎物,一上阵那股子威压隔着电脑屏幕都可以感受得到。
瞿允洲赛前热身,气垫微分被发带全梳上去,在脑后扎成小辫,极其优越的骨相、漂亮的战绩,更是让人关注着这个来自华国的小伙,透过屏幕苏荆挽听到现场的尖叫,但他丝毫没注意这些,脑子里一遍遍过着方案、动作。
这一个多月苏荆挽把他养的很好,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
虽然臂展身高体重不占优势,但是瞿允洲看起来一点都不慌的样子,反而有一种稳操胜券的即视感。
此时同样看着这场比赛的人还有一个。
薄家家主薄延朗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打开电视随机调出一档节目,恰好看到这场直播。
男人40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30出头,面容冷峻,像是长久地身处高位自然形成的一种压迫感,他自己也经常到自家的拳场去打拳,身材保持的很好。
两人有着相似的面部轮廓,只不过瞿允洲的脸比起他还要柔和一些。
T国拳赛,华国小伙出拳狠戾、躲闪灵活,戒备姿势呈下蹲状态,迷惑着对手,干扰着他的招式。
男人本身对这两个籍籍无名的小拳手不感兴趣,但是却被场上的华国小将吸引住了目光。
一个抱摔,诺修将瞿允洲摔在地上,两人滚在一起,瞿允洲抓住机会,翻身上来,手肘直击对方关键部位,肌肉喷薄欲出,狰狞可怖。
瞿允洲年龄小,反应快,诺修的出拳进攻,通通被他轻松躲过去,逼得对方一次又一次尝试抱摔。
前三个回合,两人没能分出胜负,镜头画面回到瞿允洲身上,他调整呼吸,专业医护人员拿上冰袋帮他镇痛、擦汗。
此时瞿允洲的身上多处泛红,身上大汗淋漓,教练在一旁分析对手,瞿允洲专心听。
哨声一响,继续上场。
赛场上的瞿允洲是她不曾见过的,像是不怕死的野豹,身手敏捷,神情专注,时时刻刻都在戒备着,跟他平日里的冷漠、毒舌、淡薄、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完全不同。
第四个回合,瞿允洲爆发力上来,前三个回合将对手的招式研究透彻,脑子里自动形成了一套最新的打法,身体形成了肌肉记忆。
随着教练在一旁的暗语,一个重拳将对手击倒在地。
苏荆挽看着直播,肾上腺飙升,为他捏了一把汗。
瞿允洲自小在打架堆里长大,实战经验更多,专业选手缺少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在比赛中得到一些经验教训。
自从一开始,瞿允洲便规划着,前四个回合专门攻击诺修的大腿,第五个回合时,对方的左右腿已经高高肿起,走路姿势已经跟刚上场时大不相同,腿部的伤这导致诺修的速度变慢许多,瞿允洲现下掌握了更多的机会,让自己身处优势。
此刻,诺修再次起来,爆发力也跟上来,直扑在瞿允洲身上,将他逼至角落,箍住他的身体,手肘出击瞿允洲的头部,瞿允洲擒住他的胳膊,身体借力将两人位置置换,几乎是将诺修摁在地上疯打,血迹沾满场地,时间到,裁判叫停。
从地上起来时,宽厚的肩膀伴随着呼吸颤抖,镜头来到他身边,他凑到前面,喘着粗气。
镜头正对着脸时,眉眼里的狠戾彻底消失不见,他换上平时的样子,一股子散漫劲儿,对着镜头笑笑,来了一句:“还活着呢,别担心。”
苏荆挽直接爆哭。
与此同时,薄延朗关上电视,给助理打电话,“今天TBH拳赛上有个叫瞿允洲的拳手,把他的资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