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冉的双手还僵在半空，尴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林烟本心有不忍，却触到方冉射过来如刀的目光，反而将那抹不忍又压下了，转身，沉默地去倒水。
端着到床边，将药丸从盒里取出，和着水杯一起递给床上的男人。
黎燕川嘴微开。
林烟怔。
黎燕川不耐：“喂！”
林烟完全不敢回头去看方冉，即使没看，她也能感觉到身后那如芒刺般的毒辣目光。
不由在心里沉重叹息。
好吧，彻底地更让方冉恨上了……
吃完药，黎燕川像是不经意看到一直僵站在旁边的方冉，眉头不喜地蹙起：“方小姐怎么还在这？不是受伤了？赶紧回去休息！”
驱赶的意思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方冉紧紧握着拳，还是牵出微笑：“好，黎大哥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黎燕川没有看她。
方冉对林烟，更是嫉恨若狂。
“方冉她很适合你。”林烟想了想，低低地说。
黎燕川眸色如刀，压制了怒气没有发作。
“她挺喜欢你，你和她很配。”
黎燕川沉沉出声：“你呢？”
林烟唇角笑意微苦：“我自然是不配，就算按我本身的出身，林家现在也败了，更何况，我还是……婊子养大的。”
以前，他曾不只一次用这个字眼来羞辱过她。
黎燕川脸上掠过一丝愧色，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表情柔得跟平时爆脾气的他极不符，叹息地说：“我问的是，我黎燕川，你林烟喜不喜欢？”
林烟脸色微白，摇头：“不，我不喜欢。”
他陡地捉起她的下巴，黑瞳里深得似能滴出墨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已经说过了。”这会儿，林烟才发现，要想在他的逼视下，说口是心非的话她根本做不到。
可是，喜欢吗？
她真的答不上来。
理应她对他只有恨的，当初他不分青红皂白，把乔珠的仇全发泄在自己身上。
害得她现在身子和心都是支离破碎。
她怎么可能原谅他？
“等下，你这脸怎么回事？”黎燕川将她的左边脸侧过去，很快看出淡淡的指印，“是谁动了你？”
“没事。”林烟挣开他的手，将头低下。
黎燕川已经看出来那是巴掌印，只觉得气血上涌，厉声大喝：“我问你谁弄的？要我去调全院的监控？”
“我自己，是我自己煽的。”林烟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地低吼出声，“因为自己做了蠢事，因为糟糕透顶的生活，还有因为你，我讨厌死了你，一点也不想待在你身边，可是你拿我哥威胁我，都让我恨透了，可我又能怎么样？我什么都做不了，难道，我打我自己也得经过你允许？”
黎燕川紧盯着她，青筋直跳，紧紧握住双手，“就这么讨厌我？”
“对，讨厌透顶！”
黎燕川不做声了，他抬起那条伤腿，猛地将医生刚给他缠好的纱布都撕扯掉。
“你干什么？！”林烟被惊到了，迅速扑上前捉住他的双手，“你疯了？这样永远都好不了！”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一条腿而已，就算废了跟你有什么关系？”黎燕川恨恨挥开她的手，继续又去撕，很快血从伤口又涌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