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姜沫端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并拢,两只手置于膝上,笑眼弯弯。
前后判若两人。
祁檐看得不明所以。
祁檐:这个韩逸到底说了什么让她这头倔驴改变了心意?tຊ
“怎么突然愿意谈了?”他平静开口。
姜沫默了一秒,语气温柔地说:“嗯,之前是我迟钝,但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想法。而且我们之间的协议还在,我没有理由拒绝你的谈话。”
而后甜甜一笑:“不是吗?”
“......”
既然她想通了那就好,祁檐直入正题:“我正想和你说协议的事。”
姜沫保持微笑,洗耳恭听。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有必要细化下协议内容。避免之后再出现这样误会甚至猜忌的局面。”说着,他从桌上拿了一份新协议,递给姜沫。
姜沫仔细看了看修改后的内容。
【第一,男方一周至少回家两次,如遇特殊情况,需要向女方说明原因,不能无故消失。】
姜沫微微一笑。
这是怕她担心,又不好意思主动联系他,所以给了一个固定的频率,并且不会让她找不到他。
【第二,男方因应酬需要或其他不可避免的原因,与其他异性有接触时,女方不能情绪化而影响“恩爱夫妻”的人设形象。】
姜沫嘴角翘得更高了。
还“恩爱夫妻”的人设形象,亏他想得出来。
【第三,无论任何原因产生意见分歧时,双方都不得离家出走,或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必须何时何地都保持健康良好的态度,友好交谈。】
姜沫嘴角落了下来,皱下眉头。
这是在怪她耍脾气甩门而去咯?
她下次注意不就行了。
最后一条,只有短短几个字。
姜沫不甚在意地瞟去,结果瞬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第四,双方避免任何肢体接触。】
她很不解地抬头望向对面高高站立着的男人。
见她已经看完,祁檐毫无情绪地说道:“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姜沫轻轻蹙眉。
祁檐如实回道:“我不碰女人。”
“我知道,之前你确实说了。但现在......现在还有必要吗?”姜沫想从男人眼中看出一丝异样,但并没有。
一如以往的冷静果决。
“姜沫,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原因,而且你也不亏。不是吗?”
姜沫垂下头,想了想。
再抬起头时,已经没了刚才的不满,她轻笑了一下,柔声说道:“好,我会等你准备好。”
祁檐以为,她是等自己准备好了向她解释原因,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两人又达成一致意见。
新版协议就此签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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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缓动,太阳西斜,金灿灿的阳光铺满砖墙院落。
今天的陆家宾朋满座,贺声不断。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水晶灯耀眼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一次次碰撞的玻璃杯中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沈时娇与几个相熟的富家千金坐在一起嬉笑言谈。
陆霜霜一袭华丽的香槟色礼裙耀眼夺目,本就长得娇俏可人,今天更是成为焦点。
她踩着尖细的高跟,缓缓走来,扫了几人一眼,语气略显轻蔑:“今天怎么不围着你的阿沫转了啊?”
这话问的是沈时娇。
沈时娇才不想理睬陆霜霜的阴阳怪气,当做没听见,继续和几人聊着八卦。
越聊越起劲。
当她陆霜霜是空气。
“沈时娇,你也太没素质了吧?我跟你说话呢!”陆霜霜生气从来不憋着,除了面对祁家的人。
“到底是谁阴阳怪气没素质啊?跟人说话也不知道喊人名字,我当你是跟空气说话呢~”沈时娇也不是吃素的,怼人她最擅长了。
今天是陆家来了很多贵客,陆霜霜当然不会把事情搞砸,于是压了压语气:“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愿意跟那个倒霉鬼一起玩儿?所以我当然是问的你啊。”
“你这朵高高在上的白莲,这么关心她做什么?难道又想挖人家墙角,做人家小三儿?哈哈哈哈!”沈时娇嘴上不饶人。
敢说她的阿沫是倒霉鬼,那她就是朵盛世大白莲。
“哼,沈时娇,我不上你的当。今天我可不会再让那个姜沫给骗了,低俗的女人。”她今天可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不会轻易被激怒。
周围的人声忽然越来越响,纷纷转头朝宴会厅大门的方向看去。
伴随着悠扬美妙的音乐,祁檐与姜沫一前一后缓缓走了进来。
男人身姿卓越,衣冠楚楚,气场强大。
女人窈窕婀娜,轻装素裙,却美得惊艳。
宾客们看呆了眼,甚至忘了饮用杯中的美酒,一个个仿若见到了一对下凡的仙人。
片刻后,众人纷纷低头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着这对璧人的感人故事。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宴会上的焦点。
陆霜霜见目标出现,毫不迟疑地走向前去。
她似是没有看见祁檐身侧的姜沫,直接对着祁檐欢喜道:“祁檐你来了啊?我爸等你好久了,还有方伯伯和李伯伯他们。你要不要先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这是要支开祁檐。
“好。”祁檐声音平淡,侧头对姜沫轻声说道:“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过去打个招呼再过来。”
姜沫自然应下。
见祁檐走远后,陆霜霜这才正视姜沫,语气并没半点之前的蛮横:“姜沫,你一个人也不熟,要不我带你到处走走吧?”
姜沫当然是拒绝的。
“不用了,我去找娇娇。”
说着就要越过她往前走。
陆霜霜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连忙说道:“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姜沫脚步一顿,回头瞥向陆霜霜。
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好一个戏精。
姜沫才不上她的当。
远离渣男渣女。
“姜沫我有话对你说!”陆霜霜急急喊住她。
姜沫无奈转身,轻笑了一下,声音冷淡:“你除了想羞辱我,还能有什么好话对我说?”
看得倒很透彻。
这个姜沫貌似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