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听见裴焰那句话真他妈给直接气笑了。
“裴焰你还是个人，兄弟心心念念惦记着你生日，你倒好，时时刻刻惦记着要去我坟山蹦迪？”
“如果可以，我还想把你坟都掘了。”
“操······”
顾明一句脏话骂过去，那边已经是一阵忙音，裴焰直接掐断了电话。
转头重新看着车里的许时欢：“刚才想说什么。”
许时欢眨了眨眼，慢吞吞的，瞧着就跟想要赖账似的，裴焰心里一紧，伸手捏住她下巴，跟她低着声：“想玩儿死我？能不折腾人了么许小乖。”
许时欢蓦地笑出声，特胆大的拍掉了裴焰捏着她的那只手。
视线看着窗外：“裴焰。”
“往年你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这地方风大，裴焰开着车门人靠在车身上，从兜里摸出烟了根在唇角叼着，被塞进皮带里的衬衣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松散散的扯了出来，时不时的被风一吹，就能看见里头的性感线条，破出了格的野痞感直飚到爆。
“就那样过呗。”
都是顾明跟何修越还有陈白他们几个喝酒起哄，酒吧夜店，场所每年都不一样，他就游走在这数不清的灯红酒绿中。
指尖反复捻着那颗糖。
闭上眼，心里无数次默念她的名字。
许时欢，你又一次错过了我的生日。
许时欢，你又一次食言了。
许时欢，我睁开眼你就出现在我面前行吗。
许时欢鼻尖酸涩，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在裴焰这漫不经心的几个字中看见了他独自落寞的身影，即便周遭喧嚣环绕，灯光笼罩，但他还是孤单的。
他像是把自己困在了牢笼里。
钥匙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时欢哑声叫裴焰的名字。
她说：“裴焰，今年生日我陪你过吧。”
裴焰眼睫一颤，咬着烟的动作停顿了半拍，有些深埋已久的记忆忽然有要冲破禁锢的趋势。
同样的盛夏，同样的人，唯一不同的是，那年，梧桐树下少女青涩的勾着他脖子，把唇凑到他耳边说：“裴焰，生日快乐啊。”
“希望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里都会有我。”
那年盛夏，少女抵着他说：“希望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里都会有我。”
四年之后，她却只说：“今年生日我陪你过吧。”
只字不提以后。
就跟那不计后果，只为求得短暂的肾上刺激的渣男似的。
裴焰沉默。
最终咬着烟发笑：“行啊。”
短暂就短暂吧，总比没有强。
渣他就渣他吧，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
许时欢的三天假彻底结束才回的京禾市。
裴焰跟她一起回的。
生日打算在京禾市过，朋友什么的也都方便。
虽然顾明骂骂咧咧裴焰这个混账东西，但真等到他生日那天，还是带着秦念悠去了京禾市。
秦念悠是个名副其实的演员，小有名气，下了飞机墨镜帽子一样没少全戴着，任由顾明牵着她去裴焰酒吧。
全程就像个机器人似的，牵哪儿走哪儿。
何修越跟陈白也早早的把修理店的事儿安排完跑过来把酒什么的全拎出来，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他们使劲灌裴焰的日子。
最关键的他还能来者不拒。
一年到头，也就今天能折腾一次裴焰了，个个都摩拳擦掌的攒tຊ着劲儿。
许时欢早早的结束舞蹈室的工作一过来就看见陈白他们几个在酒吧里拼了个大长台，上边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的酒，红酒，洋酒，白酒，啤酒，由里到外一层一层的。
最中间的位置放了吃的。
自从上回知道了踹他们焰哥那小妖精就是许时欢后他们就对许时欢打心眼儿里佩服。
瞧着柔柔弱弱的。
又会打架又会渣人，反差感被拉到极致。
怪不得他们焰哥放不下。
这会儿看见许时欢，个个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许小姐。”
许时欢礼貌的应：“叫我许时欢吧。”
“好！”
许时欢走到沙发那边坐下，看见顾明拿了份水果给秦念悠吃，然后热络的跟许时欢打招呼。
上回在酒吧许时欢已经认识了顾明，跟他点头笑。
顾明弯腰拎了杯酒喝：“这都几点了，裴焰人呢？”
“我们人都到齐了，他倒好，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几个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喝着酒。
“吃喝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裴焰穿着件低领的黑色衬衣，衣摆塞西裤腰里，咬着根烟手抄兜从楼上下来，一眼看过去，放荡的要命。
他迈着长腿径直走到许时欢身边坐下，抬手把烟拿下来，轻笑：“真就来了个人陪我过生日啊，礼物呢？”
在这儿的这几个人都知道裴焰跟许时欢的关系，这会儿看见他那么直白的问许时欢要礼物时几个人相视一眼都跟着起了哄，骂裴焰不要脸。
裴焰没吭声，就靠在那儿笑。
顾明看见裴焰那骚样他就不爽，拿了杯子倒了满满三杯酒，说他作为今天的主角还迟到必须要先接受惩罚。
唱反调，就不让他得到生日礼物。
裴焰视线懒洋洋在顾明跟秦念悠身上扫了眼，语气特漫不经心的：“你结婚那天还想不想洞房了。”
顾明：“........”
他往秦念悠身上看了眼，对方坐在那吃东西头都没抬一下，裴焰真是最会戳他肺管子。
顾明咬牙，豁出去了：“你管呢，总之今天这酒没喝完你就别想拿到许时欢的生日礼物。”
裴焰看着顾明，身体往少发里一靠，一条胳膊闲闲散散的搭在许时欢身后的靠背上，叼着烟侧脸瞧着许时欢笑：“你就看着他们这么灌我酒。”
许时欢不吭声，转而伸手从桌上拿了杯酒杯壁轻轻碰了下他的，特乖：“生日快乐。”
裴焰喉咙莫名发痒，被她这声生日快乐给喊的， 他低声笑骂了句：“操······”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刚才许时欢碰过杯的酒仰头一口喝了。
然后又把剩下的两杯也喝了。
顾明倒的都是烈酒，他看都没看仰头就往喉咙里灌，停都没停一下。
真不愧是个浪情种，顾明笑的坏。
许时欢知道顾明他们几个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要把气氛给闹起来，裴焰啊，他就该被快乐簇拥着，所以她就站在他们那头儿明目张胆的反了水。
她指着桌上那蛋糕：“礼物在那儿呢。”
裴焰眯了下眼：“不是。”
“许时欢你是不是诚心来帮我过生日的啊，一个蛋糕就打发我？”
许时欢不吭声，就笑，笑的还挺坏：“没有。”
她抿了口红酒，把酒杯放下，手撑着下巴看着裴焰说：“你还可以许一个生日愿望。”
裴焰嘴角含着的烟蒂倏地明显咬下了痕迹。
一双眼睛看紧了许时欢，许时欢也没躲，直勾勾的：“裴焰。”
“你许的这个生日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
这就是她的礼物。
也是她欠他的。
顾明几个人听到这话顿时暧昧嚷嚷起来，个个冲着裴焰挤眉弄眼，就差没直接替他说了。
裴焰笑骂：“滚啊。”
明明是心心念念的已经到了最触手可及。
他却喝着酒没开口。
他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许时欢。”
“嗯。”
“什么生日愿望都可以吗。”
许时欢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可以。”
又是一杯酒灌进喉咙，裴焰声音有点哑，没管在场有多少人，他指尖一点一点的收紧，嗤笑：“可愧疚不是我他妈想要的。”
这四年里，他并不是为了等她一个愧疚。
许时欢抿紧了唇，没说话，不动声色的陪着裴焰喝，他喝了几杯她就喝几杯。
无形之中的难过，顾明跟何修越他们几个也没敢再闹了。
裴焰看着许时欢起身把蛋糕拆开，点上蜡烛。
“我不是只有······”愧疚。
我不是只有愧疚，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完，裴焰像是扯唇笑了下，倏地站起身，走到许时欢身边。
“想要你泡我。”
裴焰说：“许时欢，我的生日愿望，想要你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