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年看着痛哭流涕的夏家人,神色复杂。
等再看着殡仪馆门口低头擦泪的季微冉,觉得讽刺又可笑。
她活着的时候,他厌弃透了自己。
死了,却又都怀念起了她。
孟归年摇了摇头,又看向夏青文。
她脸上得意的神情显得那样刺眼。
孟归年心底深深的不甘,若是能够再来一次,她一定会狠狠踹开季微冉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
好好学习,好好干自己的事业,好好维护家庭关系,不让夏青文这个阴险小人再得逞。
可是她已经死了,一切都将是奢望。
——叮铃铃
刺耳的声音,险些要将孟归年的耳膜刺穿。
她迷迷糊糊,手指下意识捂住耳朵。
却先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紧接着只听到“啪嗒”一声脆响。
孟归年猛地震醒,就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不再是冰冷的殡仪馆。
古典的古董铁架床,柔顺的真丝被褥,是她喜欢的图案。
墙壁上挂着她十六岁时亲手画的巨幅油画,墙角的钢琴来自意大利,是十五岁那年,父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这是她的房间。
而刚刚发出声响的,是被自己碰掉在地的手机!
记忆回笼,孟归年瞳仁紧缩。
自己明明已经救人被车撞死,尸体都躺在殡仪馆中。
怎么会从家中醒来?
孟归年恢复记忆,第一个想法是——难道我没死?
这不可能!
她明明被大卡车撞飞十米远,撞得骨骼都错了位,医生抢救无效,当着警察的面宣布了脑死亡。
不可能没死!
可她若是死了,现在,怎么可能好好在自己房间,坐在自己床上,浑身上下一处伤痕都见不着?
这时,孟归年的目光触及到地上的手机。
捡起来一看,此时的日期明明白白显示【2018年4月5日】
可她死的时候,却是2024年了。
如果不是手机时间出错的话,那边只有另一个可能,便是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二十岁的时候。
这个时候,是她和季微冉在一起的第二年。
她还没有被冤入狱,和家人的关系还没完全破裂,还是众星捧月、安于享乐的夏家大小姐。
一切都还有救。
意识到这一点,孟归年的手指有些颤抖。
她连忙掀开被褥,走下床,走到了梳妆台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二十岁明艳的模样。
皮肤细腻,吹弹可破,笑起来,颊边旋起一个精致的梨涡。
风华正茂,青春正好。
可想起上一世,这样好的年纪,大把男人排着队任她挑选,可孟归年却像着了魔一样,只盯着一个季微冉。
为了她,做尽了不要脸的事,自以为这是轰轰烈烈的爱情。
如今想来,只用“犯贱”二字便能概括。
她的手指捏紧,指尖被自己捏得泛白,孟归年心里暗暗起誓。
这一世,她不仅不能落入夏青文那个卑劣小人的圈套,还要撕开她虚伪的假面,让她付出应tຊ有的代价!
孟归年走进衣帽间,里面琳琅满目,能将人看得眼花缭乱。
孟归年放弃了前世那些乖张出格的打扮,挑了一身简单的小洋裙。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忍不住眼眶湿润。
深吸一口气走出门,走下楼梯。
就听到楼下客厅里,夏母和夏青文的对话声。
“茗言回来了?”
孟归年的心瞬间拧紧,她狭起眼眸,就看见夏青文蹲在夏母腿边,一脸乖顺地替她锤着腿,一边回答:“昨晚三点回来的,我去接的。”
她说着脸色犹疑,夏母看见,连忙追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青文这才开口:“妈,茗言妹妹昨天在学校又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