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缓缓睁眼,凝视着陈寂言:“什么意思?”
陈寂言微微仰头,语气似乎还有些怀念:“这就是你当初给我挡下那次致命一击的地方。”
“那时候,我还真的被你给骗了。”
他看着我,视线落在我的小腹上,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比起我,你的心狠也不遑多让,连我们的孩子都舍得利用。”
陈寂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哑声诘问:“姜妩,你骗了我整整六年,骗到最后我都相信了,你却说从来没爱过我?”
他缓缓拔出匕首,抵在我的肩头,声如鬼魅:“我只无条件相信过你,但你却背叛了我。”
随着他的话音渐落,匕首一寸一寸刺进血肉,俨然成了一种缓速地折磨。
我将下唇咬出血,才忍住没有泄出一声痛呼。
直到那把匕首骤然拔出,我闷哼一声,良好才从剧痛中缓过神来。
“怀着你的孩子,不如让我去死……”我抬眸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如刀般往他痛处扎。
我看着他,脑中全是沈行川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场景。
那一根根贯穿他身体的钢钉,一如穿刺在我心上一般。
如果不是这样,沈行川也不会死。
“我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我忠诚的,也只有我的信仰。”
我强撑着痛意,微微笑道:“我不仅不爱你,我还恨你,恨你入骨!”
“和你呆在一起的每一秒,每一次呼吸,我都觉得恶心!”
一字一句愤恨的言语,劈头砸在陈寂言心上。
他失控地攥紧了匕首,抵上我的咽喉:“那我就送你去死!”
“等一下老大!”罗仪骤然出声,打破了此时剑拔弩张的氛围。
陈寂言眼神一睨,罗仪顿时嗫嚅道:“这女人不是还有用吗?”
“现在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她就是故意激怒你杀了她,老大别被她蒙蔽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将陈寂言在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但陈寂言的视线紧紧打量着罗仪:“你说这些,是想要救她?”
罗仪连忙摆摆手:“怎么可能,我跟她根本都不熟,她的死活我才不关心。”
“我就是怕她诡计多端,坏了老大你的好事。”
罗仪说着,脸上赔着笑,连带着身上那身制服也变得极度讽刺。
却恰好能取悦陈寂言。
我隐忍着怒意死死凝视着罗仪,嘶声斥道:“罗仪!你就不配穿上那身制服!你不配!”
陈寂言眼眸微眯,这才从罗仪身上收回视线。
他指尖微微颤抖着,目光紧落在我的脸上,半晌缓缓移开了刀刃。
“面对你,果然一刻都不能松懈。”
我抬眼紧盯着他:“你把我带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你想要报复,尽管来就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陈寂言摇摇头:“杀一个你太简单了,但我不想让你死得这么痛快。”
“只有你痛苦了,我才能够开心,才对得起我这么大的损失,对得起我遭受的一切!”
他那张疤痕交错的脸因怒意而变得狰狞可怖。
他压下眸中怒火,深深舒出一口气,阴恻恻笑着,抬眼看了眼手表。
“我已经放出消息给了条子,你猜那个沈知舟能及时赶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