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等他吃饭啦!”她娇哼着,反驳后面红耳赤。
厨房中间有个拱形的窗户,属于半开放式的,一眼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阿姨正捣鼓盆中的菜,闻言抬头看着她笑,轻而细语:“又吵架了?”
“没有啊。”只是她单方面生气而已。
阿姨笑笑没说话,她刚来的时候还纳闷这雇主家的夫妻与寻常人家不一样,余小姐有时候一来住能住上半年之久,有时候好几个月都见不到面,两人经常吵架,她见过余小姐吃饭吃一半夺门而出,最后还回来道歉。
这种豪门受苦的大多数都是女方,她还挺心疼的。
后来发现这只是他们的相处方式,裴少爷也从没对余小姐发过脾气。
余幼姜吃完饭后,小小休息了一会。
快到预约时间,她才站在大门口等宋诗嘉来接。
宋诗嘉换了辆白色的跑车,颜色比起以前的低调不少。
余幼姜坐上副驾驶,双手扯着安全带,眼神直视前方,车外柔光扫在她侧脸,眼睫处阴影随着光线变动,清风拂面,发丝绕动。
“最近挺滋润的嘛。”宋诗嘉将墨镜推至头顶,慢悠悠的道:“也没想着给你好闺蜜我介绍一个优质好男人,光顾着一个人独享了。”
余幼姜拢着头发扎成丸子,颈间白皙透亮。
“我身边哪有男人?”算起来就只有裴衍时和她半年见不到一次的爸。
“裴衍时身边那么多商业奇才,怎么就没有了?”
“他是他,我是我,而且他身边的人我都不熟。”余幼姜叹气:“不是刚失恋吗?”
“恋都没恋,何以来的失恋。”
宋诗嘉也挺郁闷,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结果人家有喜欢的人。
“你前男友不是上个月找你复合吗?”
“给我买个礼物还得找他妈报备,我有什么好复合的?”
余幼姜接着说:“前前男友呢?”
“他身边有个女闺蜜,我怀疑他们有一腿。”
她再道:“前前前男友呢?”
“他妈的脑子里全是学习,吃个饭,都能给我布置一道数学题。”
余幼姜哑语,伸手摸摸鼻尖,好像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对了,你准备染什么颜色?”宋诗嘉顺了口气。
“粉色。”
“还记得你之前染了个红头发吗?”宋诗嘉边说边笑。
当然记得。
那是上大二的时候,刚染上没几天,便撞上辅导员的枪口,当着全班人的面让她染回去。
余幼姜没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
她长得漂亮,再加上那顶嫣红的头发,在学校出名好一阵。
辅导员见她没染回去,忽然失了面子。
余幼姜被叫进办公室。
“头发怎么还没染回去?”辅导员坐在办公椅上,右手转笔。
“老师,都读大学了,我染个头发怎么了?”余幼姜回他,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那抹红更加显眼。
辅导员立马语重心长起来:“不是不让你染,你这颜色太艳了,现在关键时期,你要把重心放到学习上。”
“我染个头发就是不爱学习了?”
“你周五之前把头发染回来,不然给你家长打电话。”
余幼姜就怕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学校填资料都是写裴衍时的号码。
“老师,等我哪天心情好就染回去。”余幼姜说。
辅导员下一秒就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串号码。
他现在应该在帮工作吧,大概率不会接。
没到半秒,啪啪打脸。
“喂,请问是余幼姜家长吗?我是她的辅导员。”辅导员还贴心的开了免提,其实就是想当场审判她。
那边很安静,大概两秒,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出来。
“嗯。”
辅导员愣了下:“是她哥哥吧,余幼姜最近把头发染成红色了,这事你们家长知道吗?”
余幼姜眼神清亮,有些怕对方错话。
“不知道。”裴衍时完全没按她设想的道路走。
辅导员瞟了眼余幼姜,嘴角小幅度的动了下,满满告状意味:“她头发太惹眼了,不仅影响自己和周围人学习,还有很多活动都参与不了了。”
余幼姜心里没个底,一度快要跳出来。
“她染头发能影响谁学习?活动参加不了就不参加,她开心就好。”裴衍时声音淡淡,平静又夹着冷调。
辅导员瞳孔有那么一瞬间放大,好一会道不出一句话。
“她这个颜色太夸张了,学校领导最近也在视察,我是怕到时候……”
裴衍时轻描淡写的回:“那你让学校领导来找我。”
话音刚落的同时,余幼姜听到那边刘助理的声音:“裴总,会议时间到了。”
随后电话挂了。
辅导员表情僵硬,余幼姜压住扬起来的嘴角:“老师,不好意思啊,我哥哥工作有点忙。”
“你先回去上课吧。”辅导员摆着手,不好再说什么。
下午是体育课,班上人都知道余幼姜因为染发的事情被叫办公室了,所以这时候一半的注意力都是在她身上。、
跑完两圈操场,宋诗嘉揽着她肩去阴凉的树下。
“你要染回来吗?”她问。
“凭什么要染回来啊。”这句话听起来狂妄又自信。
“你真不怕他告诉你家长?”
班里人都知道辅导员喜欢打小报告,跟他有过小摩擦的人,几乎都被穿过小鞋。
“已经告诉了。”余幼姜说。
“阿姨没骂你吗?”宋诗嘉惊讶。
“我留的裴衍时的号码。”
“那就没事了。”
余幼姜一脸问号。
“裴衍时不是一向遵从着你开心就好吗?估计还能阴阳辅导员一句。”宋诗嘉有条有理的分析。
是有那么点道理在的。
下课后,两人走进楼道,前方有几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
她们步子加快,准备越过几人。
突然被叫住:“你几班的?”
是一道沉重的男声。
这明显是对余幼姜说的,她不慌不忙回着:“六班。”
“头发怎么回事?在学校染这么亮的颜色?你辅导员是谁?”
余幼姜不知道先回答那个问题,于是沉默。
几个西装男人以为她心虚,于是问旁边的宋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