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杭攸宁,她用余光发现了顾阿福的妈妈,老太太躲躲闪闪,却始终监视着这边。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藏着许野的地方有暴露的风险,凶手才会想着把他转移。
“为何你会觉得伊躲来在那里?”小北问。
杭攸宁答非所问,道:“因为他们一定是坏人。”
他们一定是坏人,警察在鸡鸣渡什么都没有搜到,只能说明他们没有把许野藏在家里。
许野一定在他们手里。
这附近人多眼杂,他们也不可能把一个成年男性给运出去,哪怕是切碎了……
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问题只是在哪里。
杭攸宁想到了小玉。
小镇上没有秘密,可就连街坊邻居都不知道小玉是顾家的孩子,那小玉是怎么长大的?
据周围的人回忆,小玉五六岁就在这边流浪,当时就痴痴傻傻,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可她好好地长到了四十岁。
说明她的亲生父母,一直在暗中看顾她。
她日常住在垃圾棚里,如果顾母出来给她喂饭、照顾她,那么一定会被人看见。
但是没有人看见,也没人怀疑过她跟顾家有关系。
说明顾母从鸡鸣渡去垃圾棚,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路。
“所以你是猜,有一条地道?”
杭攸宁想了一下,道:“不tຊ是地道,应该是一个储藏室或者避难所。”
“一来,那年月经常打仗,很多富户都会修个防空洞之类的东西,二来,过去兄妹乱伦应该是很大的事情,她出嫁前怀孕,生孩子,坐月子,总得有个地方……”
“也可能是去外地了呢?”
“不太可能,他们但凡能去外地,肯定不会留在这里生活。”
去了没人知道他们是兄妹的地方,一切都解决了,不用放养着女儿,也不用遭人白眼。
可是他们没路子,或者没胆量去。只能留在这里。
“既然警察搜过了,这个地下室的入口一定不在顾阿福的家里,我听说建国前顾家也住在这,院子很大,而药厂贴着鸡鸣渡建的,占了部分民宅,那么入口最可能的地方,就是药厂和鸡鸣渡这个交界的垃圾场。”
“许野如果还活着,一定关在那里。”
小北目瞪口呆的听着她的分析,就如同目睹一场精彩绝伦的戏法,揭秘时不过尔尔,可是当那个老太太真的打开地道的门,许野真的从里面出来,联防队真的捉住了凶手。
他还是觉得近乎魔幻,如堕梦中。
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呢?
杭攸宁又被送回了医院。
她肺部感染,高烧还没退,又淋了雨,头上好大一道血口,进了医院就被直接拖进了抢救室。
雨一直下,从半夜下到清晨,哪怕在抢救室里也能听到如泣如诉的雨声,杭攸宁觉得自己飘在空中,又慢慢地下坠。
庆幸的是,顾阿福他爸那一锤子虽然下了死手,但最后一刻,她察觉到了耳边的风声,有一个顺势前扑的动作,因此没有造成颅骨骨折,只是脑震荡,外加一道很长的伤口。
饶是如此,她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转过来。
单人病房,夕阳正透过满枝绿叶打在白墙上,一个女人正影影绰绰的在眼前忙碌着。
杭攸宁翕动着干涩的嘴唇,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妈,我想喝水。”
女人回过头,惊喜道:“小囡你醒了!小北,快去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