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碎在眼前,也将阮洛倾和温祁年最后的一丝情分摔得粉碎。
阮洛倾松了手,车帘落下,一车一马交错而过。
预示着两人彻底结束。
温祁年翻身下马,解了外衫,将满地的碎片拢在一处。
他颤抖着手,毫无形象地跪在地上,似乎想要将玉佩拼凑在一起,却是支离破碎,再无复原的可能。
……
晋王府。
两人才刚下了马车,早有宣旨的小黄门守在了门口。
看见他们两人,就清了清嗓子,尖锐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头皮发麻:“晋王接旨,着明日启程,讨伐西凉。”
顾明湛也不扭捏,接下那卷黄纸,脸上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小黄门宣了旨之后就匆匆离开。
阮洛倾却神情慌乱,招了等在一旁的春秀,着急地要往库房里去。
“怎么明日清早就要出发了?盔甲、干粮的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这一路上行军,可怎么办?”
“我小时候听说哪些将士们还有在路上饿死的,能宽裕几天吗?”
旁边的婢女侍从们突然笑出声,被顾明湛瞪了一眼,又低着头离开。
阮洛倾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噤声,有些懊悔自己总是脱口而出的无知。
站定在顾明湛身前,明显一副犯下错误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些,我多虑了是不是?”
“会有人替你操心这些的,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
顾明湛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可爱的紧,也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洛倾,你真可爱。”
阮洛倾脸又被逗得通红:“我,我不清楚这些事,又让你看笑话了。”
“我好像什么都没办法替你做,我似乎很没有用。”
“行军作战,常宁应该很熟悉的吧,如果她在你身边,是不是会比我好很多?”
顾明湛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垂着的手,却听见话头又转到了常宁身上,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常宁回来,你好像很不舒服?”
“常宁让你觉得不好受了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顾明湛轻柔地捧着阮洛倾的手,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我说的那些话,你以为我是会对所有人都说吗?”
“我只喜欢你,我是真心爱你,你试着看看我的心,好不好?”
阮洛倾将脸从他手上躲开:“我……你身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她们与你更相配,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在等着你放弃我的那天。”
“你可是晋王,你若是玩腻了,自然也会像温祁年一样,将我抛下。”
顾明湛和她额头相触,这是他们最亲密的距离。
阮洛倾下意识地要后退,后脑勺又被顾明湛紧紧禁锢住,她避无可避。
“温祁年刚才出现,我很害怕,我怕你和他走,但还好,你留下来了。”
“我说过,我真实的样子,会很吓人,她们不会接受的。”
“至于你……我不知道,你如果也不接受的话,我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顾明湛又显露出脆弱的样子:“所以,就当我求你,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阮洛倾感受着额间的温度,应下:“好。”
……
翌日清晨,晋王府。
府门外已经整装待发,卧房内,阮洛倾不熟练地替顾明湛换上盔甲。
又递上一只香囊,上面只有一句“平安”,阮洛倾猩红着一双眼睛,哑着声音:“万事小心。”
司珏叩响了房门:“王爷,时辰不早了。”
顾明湛回了一声:“知道了!”而后在阮洛倾侧脸上印下一吻,“若是我平安回来,我便将一切告诉你。”
阮洛倾泣不成声,眼看着顾明湛走远,她一直追到府门外。
远处战鼓擂响,再看不见顾明湛的身影,她才落寞地收回视线。
……
三月后。
已经接连两日没了顾明湛的消息。
阮洛倾莫名有些心慌,正要拿了令牌进宫去问,就看见一匹马扛着一个人急急地从远处奔来。
那马染了满身的鲜血,血路一路延伸到她跟前。
司珏从马上跌落,踉跄着步子,疾走几步,跪倒在她身前:“王妃,我们中了埋伏,王爷,他……中箭,跌落山崖,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