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但盛珺薇并未给他丝毫机会,“韩姑娘好大的架子,身为府上的客人,竟擅自对府内丫鬟指手画脚,而你,不分青红皂白,为了她竟不惜出言诋毁母亲。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这份所谓的爱情有多么崇高伟大?”凧
“不过是一对惹人生厌,脑中空空如也的愚蠢鸳鸯罢了!”
片刻之后,裴煜才从震惊与愤怒中回过神来,盛珺薇的指责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只能将满腔怒火转投向韩悦儿:“你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过今后不再意气用事么?”
韩悦儿见裴煜动了真怒,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比他还要激动:“你为了个轻浮的婢女对我发火?”
“她明目张胆地勾引我的男人,我凭什么不能教训她?!”韩悦儿理直气壮。
裴煜感到身心疲惫,无力地回应:“她是相府的丫鬟,若有过错,自有母亲和我处置。而今你并非相府女主人,何来资格教训府中的下人?!”
韩悦儿冷笑连连,眼中满是不屑:“说来说去,你还是心疼了吧?心疼那个婢女被我打得面目全非,心疼你母亲和那个丫鬟在我面前吃了亏!”
她愤然指向门外,语气决绝:“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凧
张氏的怒火犹如炽烈的火焰,“该滚的是你,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是相府,是我儿子裴煜的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韩悦儿=气得面颊泛红,“好好好,我滚!这次我走,你休想再把我叫回来!”
她愤然转身,看都不看裴煜一眼。
当她走到门口,脚步突然一顿,脸色瞬间苍白,手本能地抬起来似乎想要按住胸口。
那熟悉的疼痛让她想起了尚未痊愈的旧伤,但她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加快步伐离开了相府大门。
裴煜猛地记起韩悦儿才刚刚大病初愈,不顾一切地疾步追上去,焦急地呼喊:“悦儿!悦儿,等等我!”
身后,张氏见状,厉声喝止:“裴煜,你给我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凧
“反了!反了!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张氏气得直跺脚,恨不能立刻派人将裴煜绑回来。
但此时,盛珺薇适时出言制止:“母亲,您先冷静一下,此事不能硬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张。”
尽管张氏怒火未消,但对盛珺薇的劝告,她并未迁怒,只是沉声问道:“难道就任由那个女人胡作非为,肆意挑衅我的权威tຊ?”
盛珺薇轻轻摇头,目光深邃:“韩姑娘看似娇纵,实则能耐不小,能耐人有些小性子也是正常的。裴煜现在对她感情正浓,我们越是阻挠,只怕他们会越发紧密地抱成一团。”
此刻,对于相府而言,裴煜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无疑是重中之重。
她轻轻一叹,语重心长地说:“如果公子始终挂念着韩姑娘,这份牵挂恐怕会影响到他专心读书。所以,我们不妨暂且退一步,待会试过后再议此事,您觉得如何?”
其实,盛珺薇心中已有盘算。凧
裴煜此番科考注定落榜,到那时,新账旧账一并清算,再与韩悦儿好好谈谈,让她明白相府的规矩与分寸,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前一世,盛睿姣因与韩悦儿针锋相对,导致相府内乱纷飞,裴煜科考失利后,更是将所有责任一股脑推给了盛睿姣。
这一世,盛珺薇决心避免重蹈覆辙,以更智慧的方式处理这场家庭风波,守护裴煜的前程,也维护家族的和谐安宁。
“悦儿!悦儿!”裴煜的奋力追逐着那道倩影。
韩悦儿闻声止步,回眸间满目怒火,“你不是对那个丫鬟怜香惜玉,对你的母亲与正妻百般维护吗?如今又何苦追我至此?”
裴煜望着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肩,心中涌起无尽怜惜。
“悦儿,我所虑者并非仅仅是对她们的疼惜,更是对家族规矩的敬畏,你能理解吗?”凧
“换位思考,倘若有人在你背后欺凌小鹏他们,你是否会动气?”
小鹏是韩悦儿乡下的弟弟,他深信能触动她。
果然,韩悦儿紧握的拳头松开,眼神中的火焰也逐渐熄灭。
“好,我承认是我一时冲动,我愿意赔偿那丫鬟。但是,她胆敢再对我心仪之人有任何轻浮之举,我定会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她的话语霸道而决绝,却令他心头泛起甜蜜涟漪。
他微微一笑,“放心,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他原打算告诉她,母亲与盛珺薇已明了是非,不会再让类似的冲突重演,但转念想到这可能会再度激起韩悦儿的怒火,便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只轻轻说道:“跟我回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凧
韩悦儿始终固执己见,“不去!你娘已经两次驱逐于我,上次看在你的份上我没有计较,但这次,我决不能再忍气吞声,否则她只会认为我是贪图相府的富贵荣华。”
裴煜无法,只能顺从她的心意,将她送回自己精心为她购置的宅院。
那里虽没有相府的富丽堂皇,却有着属于他们两人的一方宁静天地。
韩悦儿趁势将他推倒在床榻之上,带着一丝戏谑与挑逗:“方才的事情,我们还没完呢。”
欢愉之余,韩悦儿的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狡黠。
那个女人恐怕做梦也不会料到,裴煜竟会为了她,甘愿舍弃府中的温馨灯火,选择在她身边度过这漫漫长夜。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凧
未来的日子里,那个女人将独自面对冰冷空荡的闺房,品尝无尽的孤寂滋味。
待她以独到的商业智慧,将这间原本沉寂的书屋精心雕琢,张氏那久经世事的老太太,定会惊叹不已。
……
“阿嚏!”夜幕降临,盛珺薇刚从氤氲水汽中踏出浴池,步入暖阁,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莺闻声,迅速将角落里的火盆拨弄得更旺。
“小姐,夜间寒气重,您可别是着凉了。”
盛珺薇微微一笑,“许是有人在背后谈论我吧。”凧
话语间,她并无愠怒,反而透出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