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纪琰的手术顺利进行。
纪半夏坐在手术室门外,看着手腕上的表针指向七点,手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距离纪琰手术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他仍没有醒。
纪半夏几次抬手按压额角,试图减轻内心焦虑,可手指刚碰触到额角,一种刺骨的疼痛便从额角蔓延开来。
“小姐,您没事吧?”助理见状担忧地问。
纪半夏摇了摇头,将手覆盖住眼帘,低声说:“麻烦帮我倒杯水。”
助理递给她一杯热水,纪半夏喝了一口,润湿干燥的喉咙,又放回桌上,她看着手表,心急如焚。
八个小时过去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纪琰究竟怎么样了?
还有厉景行。
厉景行为什么也还没有出来?
她抬头环顾四周,除了站在墙边守候的医院工作人员和家属,偌大空荡的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来往医生护士的脚步声,只能听见仪器滴滴的响动声。
纪半夏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她咬着嘴唇,心乱如麻。
从昨晚开始一直没闭眼,现在她的眼皮重逾千斤,根本撑不起来,但又实在不敢睡。她靠着墙壁,迷着眼睛闭目养神,直到一阵熟悉而急促的铃声响起——
她一下子醒过来,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声,“您好,我是厉景行先生的律师,我叫唐岩。”
“您找我有事吗?”她压抑住心头的激动,故作镇定地问。
“嗯,我刚收到厉先生签署好的授权文件,明天就会飞法兰克福,预计两周之后回国,您今天有空过来跟我聊一下吗?如果没有时间的话,等我回国之后会再次联络您。”
唐岩顿了顿,继续说,“另外,请问厉先生现在在您身边吗?”
纪半夏愣了愣,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哥哥,艰涩地吐出两个字:“今天估计来不了,厉景行……不在……”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请问纪小姐,厉先生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选择捐赠肾脏?”
纪半夏闻言一震,她捏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得破碎沙哑:“你什么意思?”
“您不知道吗?厉先生本身患有凝血功能障碍,器官捐赠对他来说,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