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姎在医院休养了好几天,医生才准许她出院。
这几天,周宴珩没再出现在她面前,但一直在病房外守着,一日三餐也是他找人特地给白姎做的,让护士送进去的。
白姎没有家人,出院那一天,她喊来了严复。
走出病房,周宴珩还没走。
白姎看都没看他一眼,跟着严复走。
周宴珩一把拉住她:“姎姎。”
“放开我。”白姎声音极冷,“明天,民政局见。”
心口狠狠一疼,像是被刀子插进,从中间剖开来,周宴珩深吸了口气:“我不会离婚的。”
白姎侧眸瞥了他一眼:“那我们就法院见。”
说完,她挣开他的手,看向严复:“师兄,拜托你了。”
严复怔了怔:“宴珩,先让白姎走吧。”
周宴珩不肯:“白姎,你没有家人,你要去哪儿?”
“没有家人,我想去哪儿都行,下午我会去搬行李,希望你在家。”白姎话落,再没停留,抬步便和严复离开。
严复欲言又止,但是也不能插手他们俩的事,叹了口气便跟着走远。
看着两人的背影,周宴珩如同身处冰天雪地,四肢百骸僵硬,连血液似乎都凝固。
白姎正在离开他的世界,也许是永远。
正晃着神,手机倏地响起。
看见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周宴珩眉心紧锁,随即挂断。
周宴珩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
刚进门,便看见客厅墙上他和白姎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他穿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含情脉脉地看着身边羞涩美丽的白姎,而她也回看着他,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周宴珩瘫坐在客厅的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婚纱照。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离开他,但白姎都不会。
于是他仗着有她的偏爱为所欲为,越来越不在乎她的感受,自以为是可以解决好所有事情,最后却搞得一团糟。
早知道……
周宴珩悔恨不已,终于明白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
亲手推开了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人,这感觉实在痛苦。
突然想起白姎曾经说过,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如果他现在吞针,她会不会给他一个机会原谅他?
另一边,白姎和严复走进一间公寓。
这里严复提前找人打扫好了,是前几天白姎拜托他找的房子。
白姎环顾四周,对他淡淡一笑:“谢谢你,师兄。”
严复摆摆手:“说什么呢,不过是点小忙,你也还真的客气。”
白姎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垂下眼帘。
怎么能不感谢呢,她孑然一身,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是真的没有依靠。
如果没有严复,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在沙发上坐了片刻,白姎看向严复:“师兄,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帮我起诉吧。”
严复身形一顿:“你真要和宴珩闹到法庭上去?白姎啊,不是师兄说,到底你们两个人也过了这么久,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宴珩把事情都跟我说了,他不是故意瞒着你那些事的。”
白姎扯了扯嘴角,眸底晦暗无光:“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和他瞒不瞒着我没关系,我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况且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
她多少次都在等着周宴珩的解释,等待着他可以把事情跟她说,可是他没有。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是夫妻啊,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
若是说一切都是误会,那么这个突然来临又突然离开的孩子就是雅思哥通过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直都想和周宴珩有个孩子,可她也终于明白,就算是孩子,也不能维系两个人的感情。
什么都没用,定情信物没用,结婚证没用,孩子没用,感情没了就是没了,不能将就。
唯一能让两个人坚定选择彼此的,只有真心。
见白姎态度认真,严复只好答应。
又坐了一会儿,白姎缓缓站起身:“师兄,还要麻烦你帮我搬家了。”
严复还没回答,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竟然是温菀。
白姎皱起眉,不明白她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什么,但心底突然浮上一抹不安。
刚接起,便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哭吼。
“白姎,你就是想逼死周宴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