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渝
简介:他自认在识人这项从未出过差错,看向眼前这位世子的眼睛,试图找到破绽。但沈渝除了生气,没有别的情绪。谢亭殊心里有了思量,或许他真不知情,又或许他善于伪装。见沈渝不配合,谢亭殊忽而一笑:“也罢,世子不配合,我去找国公夫人也是一样。”沈渝:“……”此事绝不可让母亲知道!她闭了闭眼,认命一般说:“三皇子,你的探子应当同你说了,那日回京之后我就病倒了,根本没精力帮你找人。”谢亭殊不信:“生了病,却依然睡女人?”
沈渝跨步上前去,伸手去探碧染的呼吸。她不敢表现的很紧张,但事实是连她伸出去的手都微微在抖。沈渝忍不住想,如果碧染死了,她要把谢亭殊怎么办,要跟他同归于尽吗?
谢亭殊一双凤眼上挑,他好像看什么都漫不经心,背影被月光打下来,影子将飞奔前来的人完全盖住,谢亭殊看不清沈渝什么表情,不过他猜,沈渝好像要哭。
他有些为先国公感觉可惜,沈渝像是个被养废了的公子哥,完全不像将门之后,他忍不住言语之间带了一种鄙视。
“看来世子很心疼这个美人,那日去鸣禅寺怎么没带她?”
沈渝手有点抖,她对谢亭殊不抱任何信心,毕竟郊外那日若她没有应对得当,谢亭殊可能连她都敢杀了。
好在,碧染轻微的鼻息传过来,仍旧是温热的。
沈渝差点瘫坐在地上,她百感交集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屈辱、不堪交杂,她从未体验,但却刻骨铭心。她强撑着逼自己冷硬起来,声音却难掩沙哑“我的婢女怎么了?”
谢亭殊冷眼瞧他主仆二人情深,玩味的笑了笑:“随手杀了。”
沈渝极力压抑内心的怒火,“三皇子觉得戏弄我很好玩?”她拼命忍着不想哭,这种过分的男人,她发誓一定要他好看!
谢亭殊偏偏云淡风轻,他像是屋子的主人,高坐在上执掌生死,肆意玩弄人的情绪。沈渝问他,他不仅不回答,还颇有闲情逸致给自己斟茶。
沈渝瞧他这样,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的愤怒,她多年来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控,向前跨了一大步,用力打掉谢亭殊手中的茶盏。
温热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衫,谢亭殊的衣服也湿了。
沈渝气的眼睛通红,盯着他,也不说话,室内重新回归静默。
谢亭殊没想到他被沈渝偷袭,怀疑了自己一瞬,他的功夫不至于防不住一个沈渝,因此说话也是夹枪带棒,“世子问我,倒是不如问你自己。我那日要的人,你可到现在也未曾给我。”
他竟还敢提。沈渝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又不能还手,偏偏自己还得递上笑脸,又愤怒又委屈,“三皇子你自己没本事查出来,也别来怪我,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说的女人是谁。”
屋内的香炉静静燃着,是穆氏送来的新制的香。闻到香,沈渝像是被人敲了一榔头,倏然平静过来,她猛吸了好几口,沸腾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
她不该这么轻易被点燃,反倒给了谢亭殊钻空子的机会。
谢亭殊果然反唇相讥:“世子如今倒是有些你父亲的影子,敢这么跟本皇子说话。”
沈渝静了一瞬,理智重新回归,今天太子这样算计,她已安排好了如何反击,在这当口绝不适合再与三皇子为敌。
她忽略谢亭殊话里的讽刺,尽量平静道:“三皇子想如何?一个女人我不信是凭空消失的,既然不在我国公府,三皇子赶紧往别的线索上找找,要比把精力浪费在我们这里强得多。”
谢亭殊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世子脑子不好,耳朵也不好?”
沈渝脑子空白了一瞬,见他丝毫不松动,又接着劝道:“三皇子应当查过国公府吧?真的有你想找的人,你也不必来问我。”
他都能无视国公府的布防,进来霖园犹如无人之境,沈渝心想,按照他的个性,他真有那人的线索,一定会直接带走。
谢亭殊确实查了,但那人如同人间蒸发,长祁查了许久,线索近乎全断。他别无他法,只能来问沈渝。
他自认在识人这项从未出过差错,看向眼前这位世子的眼睛,试图找到破绽。但沈渝除了生气,没有别的情绪。谢亭殊心里有了思量,或许他真不知情,又或许他善于伪装。
见沈渝不配合,谢亭殊忽而一笑:“也罢,世子不配合,我去找国公夫人也是一样。”
沈渝:“……”
此事绝不可让母亲知道!
她闭了闭眼,认命一般说:“三皇子,你的探子应当同你说了,那日回京之后我就病倒了,根本没精力帮你找人。”
谢亭殊不信:“生了病,却依然睡女人?”
看来他知道红绡等人的事。
沈渝第一次觉得棘手,这杀才怎么那么难缠!能不能赶紧回南边去!
谢亭殊又开口:“叫世子失望了,我恐怕要久居京中。”
沈渝心里一惊,她刚刚分明是在腹诽,根本没说出口,谢亭殊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人十分可怕,得小心提防。沈渝惊讶中带了一丝试探:“三皇子,你很闲吗?你是否太关心我的私生活?”
谢亭殊觉得好笑,没回答沈渝,他随手掷出腰间悬挂的玉佩,手中用了巧劲儿,飞射一般砸向屋内燃着的香炉。玉佩的碎片四处迸溅,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香炉是铜制的,砸在地上,咕噜滚了两圈,炉中的香灰掩了微凉的火星,最终被覆盖而熄灭。
外人立刻便有人来敲门:“世子,奴婢听见屋内有声音,可是发生何事了?您还好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渝怕开口晚了谢亭殊又得出手,赶紧说:“我没事,你们全部退下!”
门外的人没有犹豫,顷刻间重新恢复安静。
沈渝这才放心,她眉毛直抽抽,“三皇子,你闹够了吗?好好的砸香炉做甚?”
谢亭殊被这香熏的头疼,他记得上次京郊见面,沈渝身上是竹息的味道,鸣禅寺那人也是,沈渝一定知情。
他说:“世子心虚了?若是查不到,我去问问国公夫人也是可以的。”
沈渝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人就是国公府的,她自认处处小心谨慎,与谢亭殊的两次见面更是没有留下丝毫破绽,何至于就被他攀咬上了,扯都扯不开?
她又将今日谢亭殊的种种举动重新过了一遍脑子,思索片刻,忽然福至心灵,心中惊涛骇浪!
香......她竟忘了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