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沈璃刚刚睡醒,下楼就发现季家好像来了客人,季斯爵正在跟那人说些什么。
坐在客厅的是一位年纪约莫六十多岁的太太,对于这个人,沈璃并不觉得陌生,她认识,这位就是国际知名钢琴家约瑟夫人。
跟江谣年少成名不同,这位约瑟夫人并不是因为琴技出名而为人所知,而是因为她教出来的学生都是非常有名的钢琴家,而她本人由此被称为是钢琴界的殿堂级人物。
沈璃心里咯噔了一下,见到约瑟夫人本人,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约瑟夫人,我跟您说的就是这位了。”一旁的季斯爵向约瑟夫人介绍道。
沈璃一愣,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上前礼貌地跟约瑟夫人打了声招呼。
约瑟夫人的父亲是华人,所以她本人的中文非常好,可见到沈璃也不由得有些愣住了:“小姐,我看你好像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还能在哪里见过,当年江谣的名字和样貌在音乐界都是不容被忽视的,她的照片常常出现在各种报刊杂志,约瑟夫人不眼熟才怪。
可是她只是摇了摇头:“您好,我叫沈璃,以前老在杂志上见您,今天能看到您,我觉得万分荣幸。”
约瑟夫人笑得慈善:“季总刚刚还跟我说你非常热爱弹钢琴,让我给你做老师指导指导呢!”
做老师?
沈璃有些意外地看向季斯爵,季斯爵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这个人又不经她的允许随意给她做江排了!
她很生气,但是约瑟夫人在这里,她只得收敛了脾气,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季斯爵。
约瑟夫人教得很认真,但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沈璃的手指僵硬无法自控,根本没有办法很流畅的弹奏一首完整的曲目。
到了晚上,约瑟夫人早就离开,只剩沈璃一个人呆坐在琴房,眼睛出神地望着窗外,透过窗,她还能看见院子里的向日葵金灿灿的一片。
不一会儿,琴房的门开了,沈璃知道,是季斯爵回来了。
果不其然,季斯爵在她身旁坐下,语气关切道:“怎么了?听约瑟夫人说你的手好像有些问题,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季斯爵,我根本弹不好钢琴了,你放过我吧。”沈璃的语气听着很轻巧,但脸上神色很沉重。
可一旁的季斯爵只是拉过她的手,轻轻帮她捏着,按摩手指,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学,不着急。”
沈璃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反问道:“这些天,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着你记忆里的江谣?”
季斯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才开口:“自然是爱你。”
沈璃将手抽出来,没有再说话,沉默着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然后无力地瘫坐在床边。
不管是什么时候,那个人从来没有学会过如何去爱。时间越长,反倒失望累积得越多,说他自私也好,妄想也罢,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需要她的意见和感受,不管是什么,接受便好。
沈璃到窗前,看着窗外院子里的向日葵,怔怔的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