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
距离听书会还有两天时间,池岁纠结了好几天,才问了苏瑾平。
“哥,学校社团有个听书会节目,师姐给了我两张门票,你有空和我一起吗?”
接到电话的苏瑾平正和沈星元,顾沉舟两人在一个会所玩扑克。
他们几人都不是那种喜欢去比较混乱场所的人,顾沉舟私下投资了一家会所,留了个包厢,几人不忙的时候会过来。
他抬了抬手,示意沈星元和顾沉舟等他一下。
“宋老主办的那个?”
当初池岁进入大学的时候,苏瑾平找人把她所读的专业查了个遍,才找到了校长,见了她几位任课老师,怕她一个人在这边受委屈。
池岁坐在房间地板上,怀里抱着个电脑,头发被她随意的披着,没出门,她挺懒散的就没扎起来。
她在看她师姐石雨婷发给她的视频,是一些曾经他们举办过的听书会活动。
室内挺安静的,只有电脑里有一点声音传出,池岁电脑声音开的很小。她穿着短袖短裤家居服,露出来的皮肤,白皙如玉。
“研二的师兄师姐组织的,这次活动老师没参与,他去临市开交流会了。”
包厢内挺安静,池岁的声音若隐若现,但顾沉舟发现,他尽力去听了,却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不太爽的咬了咬嘴里的烟。
“时间地点发给我,哥提前把时间空出来,到时候陪你去。”
沈星元闻言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意外,见过池岁两次,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说往东,苏瑾平绝不会往西。
哪是妹妹,分明是个祖宗。
池岁挂断电话后,把门票拍了一张发给了苏瑾平。
池岁:『哥,你看看这天有空吗?要是没空的话,我再约同学。』
池岁在拿到门票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哥,本来当初决定毕业后回苏州,就想着在这段时间多陪陪他,眼下暂时不用考虑太多,但她还是希望和他一起去。
很希望,她哥能参与到她的生活中来。
过去十多年的分别,在池岁心里终究释怀不下。
苏瑾平挂断电话后,又点开了微信。
沈星元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顾沉舟,开了口,
“我说老四,你这么宠着你妹妹,不怕以后她恃宠而骄?”
苏瑾平正好回了池岁信息,他抬了抬头,眼睛里还留着残存的笑意。
“二哥,岁岁要能恃宠而骄,我求之不得。她难得主动约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这几年,兄妹两人见面都在私下,池岁没有带他见过她的同学,朋友,也没有带他参与过她的活动。
沈星元好奇心上来了,“不是都快毕业了吗?这几年你们兄妹交集不多?不然怎么在快毕业的时候才介绍给我们认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沉舟本来平静的眸子,诧异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苏瑾平一眼。
四人在一起这么些年,苏瑾平从来没有提过这个妹妹,可偏偏在池岁快要毕业的时候,尤其最近他听说苏家内部出了点问题,动荡不已。
“苏老爷子,知道池岁在这边读大学吗?”
在场都是聪明人,苏呈这些年野心一直不小,当初苏瑾平答应接管苏氏,并承诺了会守住苏氏集团,但他并没有为提高苏氏规模而做出任何决策。
苏家旁支不少,盯着苏瑾平的自然不在少数,眼看着苏瑾平发展个人势力,苏氏却日趋跃下,不少人找到了苏老爷子要说法。
苏呈如今拿苏瑾平没了办法,他的这个孙子果然不负他所望,是苏家这么多年最杰出的一个。可他不愿在苏氏大展拳脚。
苏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商业联姻。
他记得,池岁在这边读大学。
苏瑾平看了眼顾沉舟,心下泛酸。
这几年,苏呈偶尔会在他面前打探池岁的事迹,苏瑾平都是三缄其口。
他知道池岁不愿和苏家扯上关系,他原本还以为他爷爷是真心知道悔改,可眼下看来未必是这样。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周身气势越发冷淡。
“这几年,他确实会偶尔问我一些岁岁的事情,但我没有告诉他任何一件事。前段时间,他偶然提过想通过家族联姻巩固苏家实力,他知道我不会妥协。那个时候,我就怕他会牵扯上岁岁。所以才劳烦三哥帮忙照看。”
这话一出,包厢内,空气似乎凝固了两秒。
“呵,”
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声轻笑,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顾沉舟原本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骨节修长的指间,还夹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
他微微坐直身体,把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清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
“胆子挺大。”
沈星元看了眼神色漠然的顾沉舟,心里的猜测越加明显。
早前他就察觉出顾沉舟对池岁的态度不对劲,就算是老四的亲妹妹,顾沉舟也不是那么乐善好施的人。说是关照,但特意准备礼物,不像是顾沉舟的作风。
眼下看来,怕是看上人家了。
只是,不知道人姑娘对他有没有那个意思。
苏瑾平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他的脸在烟雾缭绕中,看不太真切。
“本来岁岁毕业后就要回苏州的,是为了我,她选择了留在这里。我也不是护不住她,只是,到底有时候会不在京城,怕万一我爷爷趁我不在的时候,对池岁下手,到时候鞭长莫及。”
苏瑾平抬了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我挺自私的,当年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可如今,我却想拉她留在这里,三哥,这么些年,只有岁岁来到这里上学后,我才觉得我有了家,人一旦尝到了温暖,再放手谈何容易,那天,她告诉我要回苏州,我挺生气的,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客厅。”
顾沉舟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苏瑾平眼眶逐渐湿润,他伸手遮住了眼睛。
“可她为了我,向外公争取了,我这个妹妹,把她所有的心软都给了我。我要是护不住她,怎么对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