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颜奕滔依旧不敢提起自己的过错。
他想起来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当时起哄林婉然灌酒的人之一。
十瓶烈酒……
他这一周来，每天都把自己喝到肠胃绞痛，可是一看账单，一晚上不过也才三四瓶伏特加的量。
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没有觉察到任何反常？
他明明没想要林婉然出事，明明只是想在心理上羞辱她，为什么却依旧放任她喝下了那么多？
为什么……
颜奕滔自虐一般地反复回想着那个画面，林婉然的痛苦，自己的幸灾乐祸。
包厢内每个人都被扭曲成了恶魔，围在他们身边，奸笑着，起哄着，操纵着他的情绪。
渐渐地，回忆变成了上帝视角，颜奕滔再也无法感知那个冷眼旁观林婉然的人，他想伸出手阻止林婉然喝下去，那个人却好像抓起了一瓶酒，掐着林婉然的脸，暴力地往下灌……
“不要！！”
颜奕滔猛地惊醒。
房间窗帘没有拉上，烈日晒了进来，晃得睁不开眼。
等彻底从噩梦中脱离后，宿醉的头疼欲裂便袭来了。
他深深喘着气缓解疼痛，看到一边放着的矿泉水。
鬼使神差地，颜奕滔将其拿起，旋开，犹豫了一瞬，便直接将其从头顶淋下。
不过是常温的矿泉水，浇在身上，却冰凉得有些刺骨。
颜奕滔咬紧牙关，止不住地发着抖。
只恨不得能将自己对林婉然造成的伤害尽数收回。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奕滔！你在里面吗？”白晓莹不断敲着门，恨得咬牙切齿。
颜奕滔盯着门口看了许久，才拖着身体走过去，给白晓莹开了门。
白晓莹一见他这副样子就来气。
她恨得厉害，辱骂林婉然的话都到了嘴边，也只能咽下去，强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
“奕滔，我知道你伤心……你为什么要打人，可以告诉我吗？”
颜奕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白晓莹怔了怔。
他还从来没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白晓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精心制作的美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废了这么多力气才和颜奕滔拉近距离，好不容易熬到两人已经出现了暧昧倾向，只差把他的心彻底勾过来了。
结果林婉然一死，她的阻碍没了，一切却又全部归零，甚至比起大学初见时还要冷漠。
她恨不得把林婉然给挫骨扬灰！
颜奕滔一句话就将白晓莹推到了失控边缘，好不容易撑出的理智直接破碎，她脱口而出：“那个贱女人可是背叛了你！你到底还要爱她多久！？”
颜奕滔猛地看向她，眼神中满是震怒：“你说什么！？”
白晓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补救：“对不起……奕滔，我是太愤怒了……当年你分手后的痛苦我全都看在眼里，我没办法不去替你生气……”
“你又有什么资格替我生气！？我和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他一把将白晓莹推开，大步离开了。
白晓莹跌坐在门外，突然就很想怒吼出声。
林、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