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夏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仗着腿长,三步两步走出门。
“你去哪啊!”
“帮我收拾一下水星房,我去追个人。”
“敢情我就是你追妻路上的大怨种呗?”李延序,自我定位很清晰的大怨种。
刚走出小巷子,看见姜梨正要上出租车,他怕她走,果断地冲上去拉住她的手。
“我有话要跟你说,可不可以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姜梨突然被抓住手,条件反射就是想反抗,回过头发现是许长夏后,莫名地止住了反抗的冲动。
“干嘛去?”林央央在车里探头问。
“你可以先走吗?我等下送姜梨回去。”
许长夏知道女孩子一个人走不安全,马上把李延序喊了下来,让他送林央央一程。
“阿梨,你可以吗?”林央央还是有些担心。
姜梨嗯了一声,跟她挥手。
李延序心有不甘地给许长夏发信息。
——序:我的车还在 the moment呢,我等下自己打车回来接自己的车是吧?我就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大怨种兄弟对吧?????
可是此刻的许长夏没空管他的胡言乱语。
他牵着姜梨的手来到巷子里,灯光有些昏黄,但足以看清彼此的表情。
姜梨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缀满了星星。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姜梨有些意外,很少有人能发现她隐晦的情绪波动,许长夏这个人,似乎一直在打破她的一些规则。
“嗯。”姜梨坦白地点头,她不喜欢弯弯绕绕。
许长夏松了一口气:“刚才我说的只是电影对白。不代表我个人。”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姜梨,表情认真严肃:“姜梨,如果是我,如果让我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我一定不会放手。”
哪怕没有结果,哪怕会失控或受伤。他贪恋和姜梨相处的感觉。
姜梨承认,她有些高兴。只是现在对爱情的理解还很空白的她,不太确定自己因为什么高兴。
她只知道她终于听到她想听到的话。
“可以接吻吗?五百块一次。”
许长夏一噎,止不住气血翻涌,心情极度矛盾,浑身僵硬成了机器人。
眼前的男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姜梨仰头只能够得着他的下巴。
但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他精致的下颌线,利落流畅的线条一路蜿蜒至衣领里。
她仰头亲了许长夏的喉结一下,他像是触电般浑身紧绷,喉结上下翻滚。
白皙细腻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用力把他拉了下来,就像从未被人撷取的高岭之花,一朝被女妖拉下神坛,所有的理智在女妖柔软微凉的唇瓣中灰飞烟灭。
姜梨吻得有些不得章法,顺着许长夏微张的唇缝,探入舌尖,直接把许长夏的cpu烧坏了,呆呆地任由姜梨行动。
这个吻可以说是姜梨的单方面主动,一吻结束,她气息不稳,手臂依然挂在许长夏脖颈上,脸靠在他怀里顺呼吸。
被亲“坏”的许长夏忘了自己是怎样开车把姜梨送回酒店,也忘了怎么开车跟李延序一起回到自己在学校附近的别墅。
他的心跳速度好比雨天里的一万只蛤蟆齐齐蹦跶,万蛙齐鸣轰得他大脑咣咣发昏。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问姜梨,他想问她为什么两次亲他?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她喜欢他吗?
直到收到姜梨最新发来的消息,把他所有的旖旎幻想都打碎了。
——梨:【转账500元】
“……”
破案了,姜梨不喜欢他,只是喜欢跟他接吻,姜梨比男人还分得清感情和身体,比男人还要狠心还要无情。
好样的,姜梨。许长夏气笑了,一口牙紧咬着来回磨,分不清牙酸还是心酸。
“哐——”李延序从冰箱取出一条碎碎冰,在他面前敲碎,然后递给他。
“碎碎冰吃不吃?”
崩得很好的情绪被李延序的碎碎冰破功了。
许长夏碎了,碎成了碎碎冰。
*
经历了第一天军训就干倒10个学生的噩梦,校领导发话军训要在树荫下进行。
由于运动场的树荫有限,许长夏所在的班级被分配到离姜梨班级特别远的体育馆门口,一连十几天都没看见姜梨。
偶尔给她发信息,她都是第二天才回复。
他既期待遇见姜梨,又怕遇见姜梨。
主要是怕姜梨再对他做点什么,然后又轻飘飘地走了,又留下他一个人陷入万劫不复。
这种军训模式虽然不晒了,但是运动强度没降低,姜梨终于感觉到饿了,吃完饭回宿舍倒头就睡,累得手机都没力气碰。
许长夏就不同了,浑身力气过剩,晚上还有体力参加篮球社的活动,一身蛮力横冲直撞,不讲武德,把一众学长干翻了。
“许长夏,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打的是篮球,不是保龄球啊!”
学长们躺在地上,累得不行了。
许长夏只是撑着腰大口大口呼吸,随后投进一个三分球,才回到休息区擦汗喝水。
方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失恋了?”
“咳——”许长夏被刚喝的水呛了呛。
“我去,被我猜中了?这才开学一个月,你就已经从谈恋爱到分手了?何方神圣啊,连你都看不上?”
方扬真的挺吃惊的,一方面是看不出许长夏是个大情种,另一方面是很好奇哪个女孩子能拿下许长夏。
每次许长夏出现在篮球场,就像磁铁一样吸引来众多围观的学姐学妹,大家跃跃欲试,胆子大、长得美、身材火辣的主动出击搭讪,都被许长夏冷脸拒绝。
许长夏躺在长椅上,用毛巾遮住眼睛和脸上的红晕。
“没谈。”这才令人难受。
方扬有女朋友,跟文娱部部长凌昕是高中谈到现在的情侣,在感情方面有经验。
于是他心下定论:“你这小子不会是被人钓了吧?没看出来你这么纯啊!”
被戳中心事的许长夏脸更红了,咬紧牙关。
心想这学长好像有点经验,比李延序靠谱,硬着头皮咨询一下情感问题。
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地灌了一瓶水才开口说:“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我,至少目前看来,她不抗拒我,我们之间……很暧昧。”
方扬递给他一瓶新的水,拍拍他的肩膀:“暧昧就暧昧呗,你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吃亏的,她要玩你就陪她玩,你还怕玩不过她?”
“重要的是,及时行乐啊!”
方扬向他挤了挤眼,打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许长夏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
他是真玩不过她。
姜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跳和呼吸都乱掉,靠近一点就能让他大脑宕机,一个吻就能让他整个人缴械。
但是吧,让许长夏远离姜梨,他更是做不到的,他承认,他对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孩心动了,也许比心动还要更深刻一些。
方学长说得对,姜梨想玩,他就陪她玩呗。
这时李延序传来噩耗。
——序:怎么办啊!我妈说这周末还不回家相亲就断了我的生活费啊!
“……”许长夏心想男人真是靠不住。
——夏:你就从了吧,李姨也是认清了靠你自己娶不到老婆的事实
——序:我才19岁,着什么急啊!
李延序爸妈是发小早恋早婚早育,恩恩爱爱半辈子,一心希望儿子能够延续他们的优良传统。
再说李妈妈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李延序女人缘是很好,但他总是能把喜欢他的人发展成朋友,说一句“妇女之友”也担得起。
许长夏一边听李延序发牢骚,一边盘算着自己哪笔基金能取出来,加上近日做项目赚到的钱,满打满算也够用了。
许长夏很小就有自己的小金库,他的确很有投资头脑,小金库也就变成了大金库。
得益于许长夏的长辈都是比较接地气的,他从小也不tຊ娇气,偶尔喜欢打工赚点小钱。
李延序说他这种行为是贵公子下凡来体验生活倒也没错。
钱到账以后,许长夏给李延序施舍了一点。
——夏:【转账5000】给儿子的生活费
——序:谢谢爸爸
许长夏嗤笑一声。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幼稚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