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杨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难免有些不舍,遂悄悄跟了出去,将东宫的车辇拦了下来。
面对沈卓杨忽然拦下车辇,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宋序十分不解,却还是耐着性子:“何事?”
沈卓杨再三思索,才缓缓道:“小妹从小被纵着长大,自然不懂如何去讨好他人,即使心中情谊再深,有时也不懂如何表达。”
不懂如何表达?
宋序闻言,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情不自禁想起昨日她将他摁在床榻上,粘在他怀中说尽了天底下爱意绵绵的情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凝聚着深深的情意,让他几乎难以自持,这般的她,怎能说是不懂表达?
如此看来,沈若云这位兄长,对她的了解过于浅薄了。
沈卓杨仔细端倪着宋序,见他神色微转,那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了他的脸颊,连忙趁热打铁继续道:“她自小就被保护的太好,情爱之事上还未开窍,在与人相处上,分寸把握的不是很好,还请殿下多包涵。”
情爱之事还未开窍?
昨日又是谁一次又一次吻的他心猿意马燥热难忍?那缠绵悱恻的吻,如同烈火一般,此刻却成了沈卓杨嘴中的不开窍了!
想至此,宋序的指尖轻轻拂过唇角,那残留的触感似乎还带有昨日的温度,使得他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回府的路上,司马淇不顾沈父不悦,一头钻进了沈若云的马车内。
沈父不愿此时再生事端,便让沈卓杨陪同一起。
多了一个沈卓杨在场,司马淇的举止多少收敛了几分,三人之间,沉默如夜,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马车内回荡着。
三人沉默许久,还是沈若云打破了这份沉默,她轻声开口:“今日多谢你!”
“应当的,我不过是将昨夜之事如实道来,二小姐不用客气!”司马淇眼角微挑,目光轻轻扫过沈卓杨,说的煞有其事一般。
沈卓杨白眼一翻,语气不耐:“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司马淇闻言,微微一愣,目光迅速转向沈若云,见她面容恬淡,并未流露出任何异样,这才放下戒心,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原来沈大人知道啊,我还真是多此一举了,若你早些告知,我何须在你面前演这一出!”
沈若云心头始终有一事烦恼,她微微颔首眉头紧蹙,对司马淇的话置若罔闻,只将目光转向了沈卓杨,声音带着几分探寻与不安:“兄长,你可觉得今日父亲有些奇怪?好似有意要瞒着一些事?”
“父亲知道你出事,心急如焚,一心只顾念你的安危,马不停蹄赶去衙门救你,如何奇怪?若非说古怪,想必是误以为你与少将军……觉得有些不妥罢了……”
司马淇闻言眉头紧锁,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忿道:“如何不妥!二小姐与文玉安的婚事已然告吹,与小爷在一起,如何不妥!”
沈卓杨见状,似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今日之事,的确要多谢少将军的鼎力相助,然而我仍觉得有必要再多言一句,我小妹的心中,早已有了倾心之人。”他微微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少将军,你或许不必太过认真。”
“小爷知道,二小姐钦慕之人是太子嘛!”司马淇却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沈卓杨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你……你如何得知此事?”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司马淇,心中不禁疑惑,既然早已知晓,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地纠缠他的小妹。
司马淇唇边勾勒出一抹不羁的弧度,语调轻松而随意:“沈大人,且放宽心,二小姐对殿下的倾慕,那是她心中所愿,我对二小姐的倾慕,亦是我心中所愿,这两者之间,又有何干系呢?再者岁月漫长,谁知未来之事?说不定有朝一日,二小姐转了心意,爱上了我,也是有可能的。”
这番轻浮的话,无疑令沈卓杨气的眉毛倒竖,眼神如刀,恨不得立马剐了他。
“你这般轻浮之语,简直荒谬至极!我虽知你年轻气盛,却未曾想到你竟如此口无遮拦,不顾礼数!若非顾念你今日帮了小妹,否则定会赶你下去!”
司马淇见沈卓杨气急,难免有些心虚,急忙赔上笑脸,试图缓和气氛道:“沈大人莫急嘛,我不过是想逗你一乐,没成想真把你惹恼了,这样的话我以后不说罢了,不说了!”
从前他与镇国公府的人素来交往不多,只是耳闻沈卓杨为人处世严谨,行事一丝不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板一眼,很是正经。
话音未落,司马淇只觉颈间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凉意,低头就看见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云儿,你,你做什么?”沈卓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幕似做梦一般不真实。
沈若云无视沈卓杨眼中的诧异,只一双犀利的眼神盯着司马淇,语调不似往常那般天真烂漫,冷静的直叫人心中犯怵:“你究竟有何意图?”
“这是何意啊,二小姐,方才我才帮了你,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我有何意图?不过是对你倾慕已久,想讨你欢心罢了!”
司马淇油嘴滑舌,企图蒙混过关,岂料沈若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手上的力道不免加重了几分,很快司马淇白皙的脖颈处已泛出丝丝血迹。
“说,接近我,究竟有何意图,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沈若云面露笑意,可眼神却冰冷的可怕。
沈卓杨只觉眼前的沈若云似变了一个人,恍惚间却又觉得熟悉,是宋序!他竟在沈若云身上看到了宋序的影子!
“二小姐究竟是何意?我当真是对你钦慕已久,从前因你有了婚约,我才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不敢表露,岂料此次回朝,竟被我亲自撞见文玉安与顾南笙的奸情,遂才要帮你摆脱他,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