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西接到十几个傅雅打来的电话时,他正刚从孟家的公司出来。
大四下半年的课很少,孟父自从在书房跟他说完那段话后,更多地打算放权在他手上,免得自己这个儿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以为全天下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他始终认为自己没错。
当年孟家和秦家也算不上特别富裕,如果真的要去治疗两个车祸重伤的人,现在的事业怎么都发展不到这个地步。
但孟辞西觉得很累。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秦枝枝,残存的良知却揪得心脏隐隐发疼。
他正埋头走路,衣衫褴褛的女人却撞进了他的怀里,孟辞西条件反射地猛然一推,对方跌坐在地,痛哭起来。
“辞西,是我啊!我是傅雅!”
孟辞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萎靡在地扯着他裤腿的傅雅:“你、你怎么了?”
“宋知笙!宋知笙是个禽兽!我真傻,我明明知道他是个混蛋,我还要走进那个房间……辞西,辞西,你帮我报警,帮我惩罚他好不好?”
傅雅不顾他的阻拦,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开始扯自己的衣服,给孟辞西看那些赤裸裸的淤青和伤口。
可孟辞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面色凝滞。
“你说,你明明知道?”孟辞西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说清楚,宋知笙到底是个什么人!”
傅雅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哭着摇头道:“辞西,辞西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他这么坏……”
“你给我说清楚!”孟辞西感到脑子嗡嗡作响,他后怕地回忆起那天出诊疗所时,秦枝枝惨白的脸色,怒吼道,“不说清楚的话我就报警,把你和宋知笙一起送进牢里!”
傅雅身体一颤。
孟辞西听着女人嗫嚅着开口,后怕得心脏一阵阵绞痛,他根本无法想象被自己送进去的秦枝枝吃了多少苦,怪不得她那么害怕自己!
他一刻也停留不住,用力甩开了傅雅,跑向学校。
傅雅跪坐在地上,痛苦得扭曲了表情,如果她不是学习心理的,早就被宋知笙连续一周高强度的催眠和熬鹰手段折磨疯了,可即使有了防备,她还是感到一阵阵眩晕,明明躺在青天白日下,却好像身边有无数拿着针筒的人靠近她。
她疯狂的大喊大叫,企图让那些人离自己远一点,胳膊和腿不停地挥舞着:“滚、滚!不要靠近我,不要给我打针……辞西,救救我……”
身旁好心的路人被她扇了一巴掌,顿时脾气上来了,拍了段视频后没好气地打通了报警电话:“喂?这边有个疯女人,你们来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