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真坐在车里，酒意涌上来，酒喝得不对，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正合着眼，只听见车前后同时发出巨响。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强烈的冲击力，泠真差点从后座被抛出去。
她捂着胀痛的额头，听见司机在旁边慌乱地呼叫。
手上黏黏的，泠真正懵，车门被用力拉开，有人从外面将她一把抱了出去。
她捂着额头，“轻点晃，我疼。”
那人真的不晃了，动作很轻地将她放到路边，同时脱下外套罩着她，“你坐这，我拦车送你去医院。”
泠真靠在树边，朦胧看着明行的身影跑到马路上去。
四车道的主干道，最里面的车道就是她刚刚行车的地方，前后几辆车已经追尾挤在了一起，她那辆就夹在中间。
车头和车尾都变了形，场面看起来着实惊心动魄。
她正坐着，忽然听见刺耳的急刹声，随即又是猛烈撞击的声音。
有人喊，“撞到人了！”
“这个人怎么疯了似的跑到路上乱拦车，撞得可真是不轻！”
泠真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捂着额头往那边走。
走着拿开了手，她往撞人的地方跑过去。
人躺在地上，血流了一滩，泠真擦着模糊的视线，一边往围观人群里挤。
看着地上的人穿着眼熟的衣服，她突然疯了似的尖叫了一声，正要冲进去，身后有人用力地把她拉过去。
泠真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干净的，原始的草木香。
泠真几乎是下意识地楼主对方的脖子，“吓死我了，你没事！”
明行用力抱着她，“离开这，我没事，你小心你的伤口！”
他几乎把她提起来，抱着往路边走，泠真双脚踩着他的鞋，跟随他的脚步，随他而去。
周围警笛声，呼救声，救护车声，世界一片凌乱。
泠真搂着他脖子，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时刻，她心底里积压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地涌现出来。
她埋在他胸口，“你没脾气没尊严的？我说你说的不够难听？你还跑来让我虐待，你有病。”
明行抱着她，她一身酒气，头上的伤口在流血，可是她的眼神是明亮的。
他忽然看到了那个很少出现的她。
在他们第一次后，躺在他臂弯里的睡醒的时候，一起去逛超市时，趴在他背后躲懒的时候，喝醉了，搂着他亲个不停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是明亮的，没有丁点戏弄。
明行两手有些发抖，“我是有病，没药可救，你这么虐待我，我偏偏忘不了你。”
泠真趴在他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
“七年了，我每次遇到困难想放弃，就会想起你说的那句，我没资格让你看到我——我努力往上爬，只有我自己知道，目的有多见不得人，我只是想让你把我当成一个可以让你欣赏的男人，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
他自嘲又酸楚，“我知道我的终点可能永远都达不到你和你前夫的起点，但是泠真，这条路是你帮我打开的，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永远都要这样走下去了。”
泠真嘲笑他，“还以为你成熟了，没想到还那么幼稚，你以为是什么感情？无助时候被帮助的感激？还是情窦初开时候的抚慰？省省吧，这都不是爱，你跟我谈什么深情忘不了。”
她向来不屑他的感受，明行也没有反驳，只问，“泠小姐刚刚又为什么带着伤冲到马路上？冒着危险跑到车祸现场，是你的做事风格吗？”
她支吾了一下，恼火地说，“我乐意，我脑子抽风了不行？要你管。”
明行却是笑了，带着无奈，将人横着抱起来，“我倒是希望你脑子多抽风几次，不要一直那么冷静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