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耿山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盘算着。
他当然知道陆沉礼说到做到,可就这么白白告诉他,他又不甘心。
于是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沉礼,你看这事闹的,都是误会,误会!”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告诉你小因去哪了,你给我点烟酒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周耿山,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顷刻间,陆沉礼松开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李!”
警卫员小李听到喊声立刻推门进来:“旅长!”
“去把周耿山给我带到警察局去,就说他偷盗军人财物!”陆沉礼回头看向周耿山,淡淡地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如冰霜。
周耿山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
偷盗军人财物,这可不是小事,不关个两三年是出不来的!
“别,别!我说,我说!”周耿山连忙扑过去抱住陆沉礼的腿,哭丧着脸说道:“我说还不行吗?我说!”
他直起背,咽了咽唾液:“上次从你那里拿的钱我已经用光了。”
说完,周耿山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陆沉礼。2
陆沉礼一手叉腰,一幅意料之中的鄙夷神情:“所以,你就跑回来准备再缠着小因要钱?”
周耿山挠了挠后脑勺:“是……不过我也是今天早上才从外地跑回来。”
“压根还没找小因要到钱……”
他嘟囔着嘴说着,语气里似乎还有些许遗憾。
“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向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程宁宁:“我今天早上看到这个贱人和程睿仁,两人在树后面拉拉扯扯!”
“我躲在墙根听了一会儿,看见小因提着行李从另一边走了,就悄悄跟了上去。”
听到这里,陆沉礼的双眸缓缓晶亮:“然后呢?她去了哪?”
“她去了火车站,上了一辆大巴车。”周耿山低头回想了半晌,又道:“好像是去深城的车。”
果然,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
如今回想这段时间他对她的言行,大抵是伤透了她的心。
长辈们都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宁愿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她。
现在看来,最让他生气的,周因因的那个前任男友程睿仁,也应该是程宁宁故意透露地址找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程宁宁。
刹那,脊背却控制不住地开始发凉、发麻。
他和程宁宁从几岁开始就熟识,两家人知根知底,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哄骗他。
程宁宁父母死得早,她又生性乖巧,所以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却没想到,伤害他最深的人,竟然就是他认定的这个所谓最熟悉的家人。
他看着程宁宁的脸,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却十分陌生。
他恍然了,在今天,他才明白。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程宁宁。
寒风从大敞的门灌进来,如同一只有力的手,将陆沉礼从思绪中拽回神。
陆沉礼点了点头,压下内心汹涌的情绪。
现在知道了周因因去哪了,他悬起来无处安放的心也回落了一半。
需要在找到她之前先做的,就是帮她洗脱之前加之在她身上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